“可是,我剛剛聽的好像不是這樣的。”

沙啞的嗓音傳入沈清然的耳畔,一席話像是含在喉嚨裡似出未出,聽著並不會含糊不清,卻無端多了曖昧和纏綿。

彷彿眼前人是他極為深愛的妻子他溫柔繾綣地湊在她耳畔低語,絮絮訴說著至死不渝的浪漫。

實在是顧少珩的語氣太過溫和,沈清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緊張得手都不自覺地攥上他的西裝外套,嬌豔的小臉紅暈不減反增,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面前的男人不想放過她,眼眸裡的冷霜盡退,燃起了一團火苗。

他眼底的那團火越燒越旺,火勢在眼裡肆無忌憚地狂蔓,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望無垠,燒盡仲夏夜的草原燒盡不堪回首的過往。

顧少珩的眼神描摹著眼前女子的臉龐,從光潔的額頭、細長的眉、擋不住靈氣的眼眸滑下,到精巧的鼻、柔軟的唇。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好不好,清然?”

綢繆綿延的語調聲聲傳入她耳中,從耳朵一路抵達心底,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她的心。

那一聲“清然”讓她渾身一震,眼圈驀然紅了,淚意直接逼上眼眶,她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呼吸都慢了半拍。

顧少珩不是沒有這樣喊過她,只是這一聲“清然”,已經隔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記,顧少珩上一次這樣喊她是什麼時候了。

沈顧兩家由於上一輩交情過甚,他們兩個人也算是自小認識,那時候沈嫣然還沒有出現,她喊他顧少珩哥哥,他叫她清然。

後來沈嫣然來了之後,她在顧少珩面前說了不少流煙的壞話,為了讓顧少珩相信還會設計陷害沈清然。

從那之後顧少珩對她的態度不復以往,也不再喊她清然了。

沈清然害怕了,她連抬頭看顧少珩的勇氣都沒有,害怕那一聲“清然”不過是自己的夢魘多年的幻影,生怕一抬頭就會看到顧少珩的嘲諷和譏笑。

顧少珩離她離得這麼近,沈清然的情緒突變,他自然也察覺到了,原本戲謔的眼神都驟然變色。

帶有笑意的面容一下子清冷起來,望著她發紅的眼尾,心底顫動了下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綿長的疼痛從心裡傳來。

顧少珩知道這種情緒和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有關,眨了眨突然酸澀的眼,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眸,藏住了眼底波濤洶湧的情緒。

沈清然唇瓣張了好幾次,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回到肚子裡,許久也沒能應答上。

“顧少珩,我、我……”

沈清然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已經怕了顧少珩的冷嘲熱諷,無論聽了多少遍,那顆為他跳動的心還是會像被放在火海里灼燒,那般疼痛。

她一臉糾結為難,顧少珩見她臉皮實在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也沒能說出一句他想要聽的話,怕把她逼得太過,萬一一個害羞就跑了,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

沈清然還在想怎麼組織語言,才能讓自己的提議不會顯得那麼突兀,正當她在腦子裡搭構語言,清冷正經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沈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說話的男人,小嘴不自覺地微張,柔軟的唇瓣看起來晶瑩剔透,很是誘人。

顧少珩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唇瓣,眼神在她的唇角逗留了一秒,繼而錯開視線,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下。

“什、什麼?”

沈清然被他這沒頭沒尾的“好”字搞得不知所措,迷茫地望著他暗沉沉的眼眸,疑惑地詢問他。

“好,不離婚。”

顧少珩沒有再吊著她的胃口,直接了當地開口,清冷矜貴的嗓音沉沉地在這狹小靜謐的臥室裡響起,私密又隱晦。

仔細聽便會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