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後,我和江泊言的巨幅海報就被高高掛在了教學樓大廳裡。

我倆一時名聲大噪,走到哪都會被人指著說:“這兩個人就是智力闖關節目拿了金獎的江泊言和周舒緹啊”。

而更有甚者則會趁著下課時間專門跑到三年一班門口就為看我們一眼。

我理解的,畢竟物以稀為貴嘛,兩個還高不過講臺的天才小學生難免惹人好奇。

不過除了這些,我的日子依舊平平淡淡的過著,每天下學,我們都會去到那家歌舞匯大排檔,江泊言在臺上彈琴表演,我呢,等他的功夫就在臺下看看書,喝些老闆送的免費茶水,有時也和帶著男友朱檸去捧場的馬泉姐聊聊天。

後來,大概是五年級剛剛入冬的時候(我們三年級畢業後就直接跳到了五年級),江泊言被一家叫長木的咖啡廳聘了過去,那裡工資高一些,時間也要更放鬆,更重要的是它真的有一架黑色三角鋼琴。

找到我們的是長木的一位員工,他告訴我們是老闆託他來的,可我倆再問什麼他也不多說,只告訴我們去到店裡就能見到老闆,不過可以的話,最好我也一起過去。

江泊言因為那人特意強調要帶上我而猶豫了好久,我知道他是為我考慮,可長木比起那家經濟越來越低彌的歌舞匯大排檔實在是一個好機會,於是透過我幾天以來堅持不懈的分析加軟磨硬泡,江泊言終於接受了這份工作。

我們挑了個週末的時間按照員工給的地址過去,而當終於站在那家店門前時,我倆不由面面相覷的都有些驚訝。

長木。

那是家面積很大的咖啡廳,而且不管是外景還是內部都裝修的十分漂亮大氣,是那種看起來就歲月靜好的北歐風,顯得奢侈又高檔。

不過它開在這座都沒有幾條柏油路的鎮子上,著實顯得十分違和。

我想,這老闆實在沒什麼商業頭腦,將這樣一家咖啡廳開在我們鎮上,幾乎是一定會破產的結局。

我們推門而入時,店裡只有那位之前找到我們的店員,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擦琴,見我們來了,店員打了個招呼,便進到內室去叫老闆。

不久,一個高高壯壯的少年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他頂著一張好看的臉,朝我們微微一笑,喊道:“周舒緹,還有江泊言,好久不見。”

我瞪大眼睛:“沈漾!”

即使我直覺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和他重逢,可卻從未想過是以這種方式重新相遇。

於是我的疑問連珠炮似的吐出來。

沈漾不緊不慢的回答:“哦,這家店是我爸送給我考上市實驗的升學禮物。”

“這不算什麼,想當年我姐升高中,我爸送了她一架遊艇…”

我打斷他:“…你是怎麼想的要把店開在這裡?不過這也確實符合你的腦回路。”

“這樣可以離偶像們近一些嘛。”沈漾笑著蹦到江泊言身邊,而後江泊言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

“哦,對了,”神經大條的沈漾完全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他告訴我們,“晚會兒我一個朋友要來幫忙慶祝。”

我問:“我倆用迴避嗎?”

“不需要,”沈漾聳聳肩,“他人很不錯的,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叫倪也,人也聰明,我覺得你們可以和他聊聊,你倆應該會比我和他更有共同話題…”

我倆嘰嘰喳喳半天,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江泊言突然開口:“能不能問一下您是怎麼找到我的。”

“哦哦,因為我知道你們在東鎮嘛,然後那次恰巧聽人說那傢什麼歌…匯有人彈琴很好聽,我想著剛好自己也要招人就去了,不過當時我也沒想到那人竟然是你啊…”他抓抓後腦勺,“至於為什麼不親自去請,還不是為了給你們一個驚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