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來了。

他成了我們學校唯一一個藝術生。

下學後,祝笙照例來班門口等我,可往裡張望卻不由呆住:“陸…”

陸錚摘掉眼鏡,露出個痞裡痞氣的笑:“Hallo,祝笙。”

他問:“我第一天來這所學校,你不帶我去轉轉嗎?”

祝笙為難的望向我:“可是…”

我搖搖頭:“祝笙,你想去就去。”

二人走了。

十點鐘下晚自習回到宿舍,我把祝笙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他是…什麼情況?”

“誰知道,”祝笙嘆氣,“說是想來就來了,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陸錚向來如此,隨心所欲…”

好久,我見祝笙欲言又止。

她想了想,說道:“陸錚和他之前那個女朋友分手了。”

陸錚來到省一中之後,開始日日纏著祝笙要單獨和她在一起。

我能感到祝笙其實是願意的,於是明確告訴她:“沒關係的,你想的話,就和他一起去吃早午飯。”

祝笙還是抱歉的看著我,於是我笑著打趣:“至少你在宿舍的時間都是我的。”

來到省一中的第一次月考,我和江泊言還有陸錚並列全校第一。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還有江泊言並列。

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於是捂住嘴巴像個壞孩子那樣幼稚的與江泊言謀劃:“下次把他狠狠甩在後面怎麼樣?”

其實按那次的分數,我們仨的上升空間都已經很狹窄,可江泊言還是認真答應我:“好。”

我趴在桌上,細細觀察著他的臉龐,看他已經完全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可愛,眉目間也新添了幾分俊朗。

結果一直到十一月,我們都沒能狠狠甩開陸錚,可能有那麼幾次要高几分,可也不至於算是狠狠的甩。

因為這件事,我自尊心十分受損。

十一月底分文理,我拿著分班的單子毫不猶豫選文,江泊言卻思考好久,才終於在理科那欄上打了勾。

其實一個班同桌那麼久,猛地一下要分開,心裡確實空的難受。

可是,真正為彼此著想的人,怎麼可能阻止對方追求理想的腳步?

分班那天,江泊言連聲音都有些沙啞:“我幫你把書搬上去。”

文科實驗班在五樓,以我的小身板,確實沒法說出:“不用了。”之類的客氣話,何況,我和江泊言之間也從不需要客氣。

江泊言已經很高了,我跟在後面,不由去想,一個十一歲的人,真的能長到一米七八嗎?

還有,一個十一歲的人…竟然能有如此健壯的肱二頭肌嗎?

這樣顯得一米五幾瘦弱的我站他身邊有點…尷尬。

江泊言捧著一摞書,停下腳步等我,他回過頭去,也不催促,就那麼靜靜將目光灑在我臉上。

我望著他幽深的黑色瞳仁,一瞬間像是被看穿了所有想法,只好趕緊低下頭去,快走兩步跟上。

江泊言說:“咦,舒緹你累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我沒由來感到一陣羞惱,於是抬頭瞪他一眼,大步向前。

連我自己都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非常非常非常不幸。

我文科一班的班主任還是光軍。

他進班後,首先看到第一排的我:“呦,還是選了文科啊?”

我說:“是,我喜歡文科。”

光軍點點頭:“你當我班長吧。”

我:…

???

我說:“老師,我之前從來沒當過班長…”

他走上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