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沒有動靜,我一睜眼,爺爺他們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撲通撲通”都摔倒在了地上。
我以為爺爺也死了,趴在地上哭了起來。有個人把幾條貓婆子的尾巴扔到地上,嘆了口氣說:“老婆子,你何必趕盡殺絕?”
這聲音很熟悉,我抬頭看去,一個穿的很破的瘦高挑年輕人,一雙小眼、似笑非笑,揹著手當在我面前。
這不是白天那個要飯的嗎,我還給他一瓢面。
貓婆子只剩下一條尾巴在半空中舉著,臉上正在淌血,我這才看到年輕人手裡攥著一塊貓耳朵。
“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兒算了吧!”
貓婆子突然狂笑起來,比哭都難聽。
她慢慢地直立起來身子,這才發現她原來很瘦、很高,就像一個管子豎起來頂著一個臉盆。
“灰老五,你就不怕我嚼碎了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你也配稱道?!”
“老婆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服你來試試!”
年輕人突然發怒了,從身後抽出一條油亮亮的鞭子。
我看不出那條鞭子有什麼特殊之處,但貓婆子的身子立即矮半截。
似乎有點不相信,她口中一邊流涎一邊咒罵,身體開始不斷地往後退。
“滾遠點,再敢來王家搗亂,我抽你個靈滅魂飛!”
這年輕人發狠的樣子,有點像狼嚎。聲音有點尖細,透出那麼一點不嚴肅,可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讓我奇怪的是,那些狗竟然不咬他,反而一個個恢復了蔫頭耷腦的神態。有些累脫力的老犬,乾脆趴在地上不動了。
驀然!
別說我,包括那個年輕人都沒想到,已經後退了十幾步的貓婆子,猛然向前一撲,同時伸出尖利的爪子衝我的喉嚨掃過來!
“死貓!”
年輕人一抖鞭子,鞭梢發出一陣清音龍鳴,直逼貓婆子。
可他畢竟出手晚了一步,貓婆子雖然被阻止,可還是在我左臉上留下了一條口子。
如果僅僅是一道口子還好,在院子裡,眼角下面本來就有了一條豎著的傷口。
現在又被這麼橫著一掃,形成了交叉的十字,半張臉皮都耷拉下來。
由於速度太快,我沒感覺到疼,而是熱乎乎的。
貓婆子的報復還不止於此,它被鞭子逼著後退的時候,爪子又掠過了爺爺的左眼,順帶著把眼珠子扣掉了!
爺爺疼的從昏迷中醒過來,又陷入了新的昏迷……
“可惱,可惱!”
那年輕人氣急敗壞,可卻鞭長莫及,只是把對面土牆抽倒了,貓婆子轉眼間就無影無蹤。
一切恢復了平靜,可眼前又是一片狼藉。
我呆若木雞,一會兒看看地上躺著的人,一會兒看看慢條斯理的年輕人,完全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他收起手中的鞭子,嘆氣說:“孽緣啊,這事兒真要我的老命……”
說著,用手擦了一把我的臉,疼痛立即消失了不少。我用手一摸,兩個血道子已經結痂了。
他檢查了一下又說:“你的命暫時無憂,等我想出法子來,再來幫你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跟那貓婆子一樣,一眨眼就沒了。
我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突然聽到二伯的呻吟聲,這才算清醒過來。
接下來一陣忙活,幾個堂兄找拖拉機,把爺爺、慶叔送到鄉里的醫院去,一院子的血腥也要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