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當時福利院的老師非常生氣,儘管他們兩個一再保證不會像我的前養父母那樣過河拆橋,就算回頭懷孕生了自己的孩子,也會對我帶給家裡的福氣始終心懷感激,好好把我養大成人,但還是被福利院的老師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趕了回去。”

他繼續說,卻不自覺地語氣開始趨於平靜起來:“這些話,我當時聽到了,但是不敢相信。

那會兒我還清清楚楚記得之前的家在什麼地方,所以第二天我就逃了半天課,按照記憶中的路找了回去,傍晚的時候回到了之前住的那個地方,在樓下站了好久,終於被我看到了前養父母,推著一個嬰兒車,車上是一個小嬰兒,模樣長得跟養父很像。

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很開心,推著嬰兒車有說有笑,臉上的那種笑容,是我之前在他們家裡面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的。

養母比原本還胖了一些,看起來紅光滿面,神清氣爽。

我這才相信了,原來之前養母不是生了重病,是在懷孕保胎,他們是因為有了自己的孩子,家裡條件本來就不夠寬裕,如果再繼續養著我,就沒有辦法給他們親生的孩子最好的條件了。”

“你上去和他們對質了麼?”寧書藝忍不住問。

霍巖搖搖頭:“沒有,我那時候將將十歲,沒有那麼勇敢,一個人悄悄跑回了福利院,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人知道我曾經去看過前養父母的事。

只不過從那以後,我就知道前養父母是永遠都不可能再來把我接回去了,那個家從頭到尾都不屬於我。

我也再不想有人來領養我,只要沒人領養我,就不會有人把我‘退貨’回去。

對我而言,被領養就意味著下一次被拋棄的倒計時。

既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那我寧可乾脆不留一絲希望。

所以從那以後,每次福利院來有意向的領養人,我都表現得很消極很牴觸,再加上年齡越來越大,沒有人願意領養一個年齡又大,脾氣又不好的男孩兒,我就徹底無人問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