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理站在那裡,緩緩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對寧書藝伸出兩隻手:“看來我已經被你們給看透了,那就沒什麼可說的,願賭服輸,你們帶我走吧。”
寧書藝沒有動,徐理剛準備向前邁一步,忽然身後一股力量將他直接壓倒在地,方才伸向前方的手臂也被反剪在身後,手腕一冷,手銬就已經套在了上面。
霍巖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徐理從地上拎了起來,麻利地搜身,從他的袖子裡果然抖出了一把桌布刀。
“耍嘴皮子,我不行。”霍巖把桌布刀放進過來幫忙的秦毅遞過來的證物袋裡,“搞偷襲,你不行。”
徐理此時面如死灰,連強打精神都做不到。
霍巖剛好也不想聽他再說什麼,直接和秦毅一左一右架著徐理,把他按在寧書藝方才坐的輪椅上,用毯子把他包裹起來,推著走出樹林,朝路邊停的便衣警車走去。
“邢重德呢?”徐理被關進車裡之後,寧書藝才問霍巖。
“放心吧,電子教考戴著呢,已經被趙大寶他們從另一頭接上,送回看守所去了,他在聶光私自改變計劃之後,花錢僱兇殺人的那些事,已經都交代清楚了。
他在爺爺分配完家裡的財產之後,因為情緒萎靡,被一直暗中尋找機會的徐理趁虛而入,咱們也都清楚了,沒有什麼需要咱們再去過問的。”霍巖對她點點頭,看起來情緒很不錯。
倒不是說邢重德被捉讓他有什麼大仇得報的喜悅,而是對於這個曾經傷害過自己,後來也又起了歹心的二叔,他更多的是厭惡,沒有親情,也談不上多憎恨。
所以對他而言,邢重德也不過是玩火自焚,咎由自取,得到了應得的結果而已。
唯一需要考慮的,可能就只是把邢重德僱兇想要謀殺自己的這件事對邢老爺子隱瞞下來,畢竟老人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個刺激。
徐理被帶回公安局之後,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木頭人,坐在審訊室裡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就只是垂著眼皮,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不管是刑警隊中的什麼人去試圖讓他開口,他都只有這一個態度,沒有任何變化。
寧書藝他們輪番上陣,把收集來的罪證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徐理的面前,甚至還包括了一些原本沒有引起別人注意的牽連。
這就是寧書藝和霍巖最近這大半個月裡每天忙忙碌碌一直在努力收集的線索。
有了手頭這幾個案子的啟發,他們很快就發現徐理在這種給人洗腦、煽風點火的事情上,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已經是個老手了。
他這麼多年裡,藉助著心理療愈工作室,專門篩選那種一直以來處於弱勢的幫助物件,假借紓解的名義,實際上卻是在加強對方的心理暗示,讓對方的負面情緒變本加厲,愈演愈烈。
最終,當這個人終於情緒爆發,做出任何的“反抗”甚至“反殺”,徐理又總是能夠全身而退,找不到任何與他有關的痕跡。
甚至他還曾經接受過採訪,記者提到一個剛剛被定罪的犯罪分子曾經是他工作室的客戶,問他過去在給這個犯罪分子做心理疏導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令人擔心的特質。
徐理在鏡頭前可以說是侃侃而談,表現得痛心疾首,分析得有理有據。
除此之外,他還在網上一個人管理著一個樹洞賬號,表面上都是發一些風輕雲淡,替人寬心的“雞湯”,私信卻專門聽人傾訴心理困境和情緒問題,並且因為總是非常和風細雨般給予對方想要的情緒反饋,所以粉絲數龐大。
而這其中就有羅威他們之前調查的那一起弒父案件的犯罪人季傳。
這個年輕小夥子就是在徐理的一步步誘導下,本來單純的情緒波動被放大,由此堅信自己存在雙相障礙,而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父親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