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一切還沒有定數。但是若能離開這個村子,我一定敲鑼打鼓的走。”

黎桉可不是個能吃苦受累的人,要不是現在不讓知青回城,她早都帶著江厭跑回去了。

醫院裡。

江厭一直守著江煩,從沒離開過。

因為用藥的緣故,江煩一直都沒有醒來過。

黎桉輕輕拍了拍江厭的肩膀,拉著他的手把人帶出了病房。

韓文珠坐在病床旁邊:“我在這守著,你放心。”

縣醫院樓下有幾條長椅,兩人坐在椅子上。

江厭已經快要被自責吞噬,過了好久他才開口問道:“你把……他們送回去了?”

黎桉緊握著他的手一直給他力量:“江厭,咱們心裡都清楚。他們就是你的親生父母,你不必對他們這般排斥。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他們也不好過。”

“我沒有別的情緒,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桉桉,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啊。

怎麼會有人跟自己的爸媽不親近呢?”

“不是你的錯,是林桂花的偏心引你走進了死衚衕。大家都很愛你,我是、他們也是。”

黎桉把他從凳子上拉起來,“我答應要把你帶過去的,你不能讓我言而無信。”

江厭任由她拉著。

兩人突然出現在霍美慧租的院裡時,霍老夫婦當場落淚。

“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啊!”

霍老痛心疾首的拍著心口,這一生從沒有任何事如此刻讓他心痛。

江厭張了張嘴,那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來、進屋、咱們進屋。”

霍老夫人把霍美慧的家底都要翻出來的,但凡是好吃的一股腦的堆在桌子上。

“景晟……”霍老夫人剛叫了他的名字,意識到不太好又改口叫了聲:“阿厭。”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原諒林桂花做的事,她也不會再讓孩子姓江。

江厭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個簡單的回覆,就已經讓霍老夫人激動不已。

老兩口從來都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開口問了好些事江厭全都一一答了。

聊著聊著,黎桉發現江厭的神情沒有那麼緊繃了。

血緣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江厭跟他們在一起,身上的拘謹感漸漸消失了。

幾人越聊時間越晚。

霍美慧要去國營飯店買菜,霍老夫人一下叫住她。

“今天我做飯,我這就下廚,小慧來給我幫忙,你們在屋裡坐著。”

霍老夫人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好些年她都沒做過飯了,也不知道這手藝丟沒丟。

黎桉也起身跟著去了廚房,把屋裡的空間留給了霍老和江厭。

女人們都走了,兩個男人面對面一下就拘謹起來。

霍老直接扔出一個江厭無法回答的問題:“江家人當初把你和美意偷走,這件事我們不會原諒。

但是……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江厭低頭沉思,起初江二樹沒有出生時,老江兩口也是疼愛過他幾年的。

只不過隨著孩子越多,他身上的疼愛被瓜分的也越多。

霍老繼續說道:“你不必現在給我答案,我已經讓車去接他們過來了,一會兒你不妨聽聽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