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幕,仿若一塊巨大而沉重的墨色綢緞,沉甸甸地覆於古老宮城之上。夜色濃稠得似能攥出墨汁,任憑如何努力,也無法將其化開、驅散。幽微黯淡的月光下,厚重宮牆投落出一道道陰森且神秘莫測的影子,彷彿每一道陰影裡,都深深潛藏著無數被歲月塵封、不可示人的隱秘過往,只需一個契機,便會如洶湧潮水破閘而出,將這表面平靜的宮廷徹底吞沒。

榆翔的心,在這如墨夜色中,猶如被烈火狠狠灼燒,焦急萬分。信王朱由檢因修煉曹化淳所授柳風十三劍竟險遭走火入魔,將他的思緒緊緊揪住。他深知宮廷暗流湧動,此事背後定有蹊蹺,遂決然立下潛入大內探究竟的決心。此刻,他站於紫禁城一角,望著那層層疊疊、仿若深不見底的宮牆,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未知危險的隱隱擔憂,又有對真相的強烈渴望,這兩種矛盾情緒在內心深處激烈纏鬥,恰似兩隻無形巨獸。然最終,探尋真相的執著信念,如破曉曙光穿透雲層,驅散了心頭陰霾。他深吸一口氣,施展絕世輕功,身影仿若一縷輕煙,又似暗夜鬼魅,於皇宮殿宇間急速穿梭。耳畔風聲呼嘯而過,似在警告,又似在催促。他雙眸緊盯前方,眼神堅定而冷峻,片刻間,便如一片輕盈落葉,悄然靠近文淵閣。

抵達文淵閣外,榆翔心跳陡然加快,他竭力收斂氣息,整個人宛如一隻潛伏於草叢、隨時準備撲食獵物的獵豹,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蓄滿力量。他小心翼翼地貼近牆壁,冰冷磚石觸感透過衣衫傳來,卻絲毫無法干擾他此刻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他雙耳如同靈敏蝙蝠探測器,全力捕捉牆內一絲一毫動靜,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這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的氛圍。

文淵閣內,燭火搖曳不定,微弱火光在風中閃爍,仿若隨時會被黑暗吞噬。魏忠賢與曹化淳相對而坐,兩人間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弦的強弓,稍有差池,便會引發驚濤駭浪般衝突。魏忠賢陰鷙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恰似一條隱藏暗處、準備發動致命一擊的毒蛇,率先發難:“曹公公,咱家早就說過,你教信王那柳風十三劍,安的什麼心?如今信王差點走火入魔,這事兒你怎生交代?”其聲音低沉沙啞,卻如銳利刀刃,劃破壓抑寂靜,話語中隱隱透著一絲得意與質問。

曹化淳冷哼一聲,那聲音似從牙縫中艱難擠出,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不甘,回敬道:“魏公公,莫要在此血口噴人。我教信王劍法,本是為王室效力,增強我朝根基。倒是你,當年謀害王安公公之事,別以為能瞞天過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把柄可都在我手裡緊緊攥著呢。”他眼神中怒火燃燒,死死盯著魏忠賢,仿若要用目光將對方看穿,心中卻也暗自盤算,此番對峙究竟會走向何方,自已手中把柄是否真能成為制敵利器。

魏忠賢怒極反笑,笑聲於寂靜文淵閣內迴盪,仿若夜梟啼叫,陰森恐怖:“哼!你以為你就清白?你在宮中這些年,暗中培植勢力,四處鑽營,咱家心裡跟明鏡似的。陛下西苑遊玩時划船不慎落水。當時他帶著的兩個小太監高永壽和劉思源可都是喚你乾爹的啊!”一邊說著,一邊用陰狠目光審視曹化淳,試圖從其表情尋得一絲破綻,心中卻也擔憂曹化淳手中所謂把柄,會不會真給自已帶來滅頂之災。

曹化淳聞此,心中猛地一震,沉默片刻後,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在心中權衡利弊,思索應對之策,同時謀劃如何將話題引向對已有利方向:“我殺信王,還不是為了你能高枕無憂,你也知曉信王對你可不友善。沒了陛下庇護,你覺得你還能如今這般威風?魏忠賢,你我之間恩怨暫且擱置一旁。如今有個更大陰謀正在暗中醞釀。你可知當今皇后張嫣,她乃是張士誠後人。張國紀那老狐狸,妄圖利用她給陛下下毒,而後輔佐朱由檢,謀朝篡位。這事兒若成,你我都得跟著遭殃。”其聲音雖低,卻如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