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城頭,李自成靜靜佇立在城頭,抬手輕輕撫摸著鴛鴦戰襖下那件粗麻襯衣,指尖摩挲間,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這件襯衣是用高迎祥的遺物改制而成的裡襯,每一寸布料都承載著往昔並肩作戰的歲月。城頭的寒風呼嘯而過,高高捲起他的紅巾,在獵獵風聲中,他隱隱聽見身後老營兵用那熟悉的陝西方言低聲呢喃:“穿了官衣的闖王,還能是從前的闖王麼?”這聲音雖輕,卻如重錘般敲在他的心坎上,讓他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一封多爾袞的勸降信正靜靜躺在火盆之中,信紙在火焰的舔舐下漸漸蜷曲變形。然而,滿文落款處卻洇出一縷奇異的藍焰,湊近細看,才發現這信紙浸過遼東烏頭汁,遇熱便顯露出隱藏其中的八旗暗號。恰在此時,曹文詔仿若心有靈犀般“恰好”巡營至此,他目光銳利,一眼便察覺到異樣,皮靴重重落下,毫不留情地碾碎了灰燼,而後冷冷開口:“李將軍可知?這毒能透過肌膚,取人性命。”李自成聽聞,眼神微微一凜,心中暗自警惕起來。

夜半時分,本該寧靜的營地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響,糧車遭劫的訊息如驚雷般炸開。眾人趕到現場,只見三十具清軍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頸間的刀口齊整得如同用尺子量過一般。吳三桂見狀,不假思索地指認是闖營的鏈枷所為,試圖將罪名扣在李自成頭上。李自成卻神色鎮定,當眾大步上前,扯開死者的衣衫,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這些死者胸口皆有著關寧軍箭傷留下的舊疤,一時間,吳三桂的指控顯得蒼白無力。

曹文詔將尚方劍高懸於中軍帳內,劍穗上卻繫著一面十年前剿滅王嘉胤時繳獲的流寇令旗,這面令旗在劍穗上隨風輕輕晃動,彷彿在訴說著往昔的崢嶸歲月。每當吳三桂極力主戰之時,曹文詔便會默默擦拭劍鞘上“如朕親臨”的金漆,隨著擦拭的動作,漆面漸漸磨損,底層刻著的“養寇自重”四個字若隱若現,彷彿在暗示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李自成獻上的清軍佈防圖,看似毫無破綻,卻被心思縝密的曹文詔看出了端倪——那墨跡之中竟摻了遼東狼毒,久視便會致人失明。曹文詔不動聲色,反將這圖紙贈予吳三桂。三日後,探馬匆匆回報,按照圖紙偷襲的關寧軍遭遇了清軍的伏擊,死者身上皆中了狼毒箭,場面慘不忍睹。

多爾袞又送來二十名所謂的“俘虜”,仔細一看,竟是當年滎陽大會時叛投官軍的流寇。曹文詔意識到此事絕非尋常,連夜對這些“俘虜”進行審訊,一番探查後,卻發現他們舌底都烙著錦衣衛的烙印,這背後的陰謀愈發撲朔迷離。

四月廿三清晨,濃濃的大霧如洶湧的潮水般席捲而來,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味,整個關城都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李自成在巡查時,意外發現角樓裡藏匿著三百桶火藥,火藥桶上的封條蓋著工部的印鑑,仔細辨認,正是去年炸燬開封的同一批軍資。就在此時,曹文詔佩戴的佩劍突然自鳴起來,劍身之上浮現出詭異的血絲紋路,原來這劍在鑄造時摻入了含硫鐵礦,才會出現如此異象。

多爾袞派出鑲白旗持雙頭鷹旗前來誘戰,那鷹眼中鑲嵌著波斯鏡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鏡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瞬間點燃了西翼的糧草。吳三桂急忙帶人前去救火,卻在混亂中撞見闖軍正在挖掘密道,地道里散落著刻有“大順”字樣的洛陽鏟,局勢愈發錯綜複雜。

午時三刻,曹文詔按照計劃啟動長城暗閘,然而,十二道鐵閘降下時卻卡在了半空,仔細檢視,發現機關齒輪裡塞滿了麥粒與鐵屑的混合物,導致閘口無法正常運作。混亂之中,李自成的紅巾飄落至閘口,瞬間被絞得粉碎,殷紅的布條在風中飄舞,彷彿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紅巾難掩舊創痕,

血詔空懸忠義門。

霧鎖雄關誰解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