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墨一向睡姿不雅,兩人本是各蓋各的被子。

睡熟不過片刻,她一個翻身踢掉被褥,順勢鑽到沐酌白懷裡。

然後上下齊手,跟個八爪魚一樣,抱著人死活不松。

弄得沐酌白無心睡覺。

他想要扒開小丫頭的手,嘗試幾次無果,又怕使力將人弄傷,最後無奈放棄抵抗。

即便有人翻進屋子,他也只能抬起可以活動的右手,指向窗外,低聲呵斥,“滾!”

來人氣息熟悉,有著兇獸的貪婪,是名玄仙境,沐酌白很快想到封魔塔中關押的饕鬄。

饕鬄進入屋內,感知到床上有煉氣八層氣息,清楚要殺的人就在這裡。

只要殺死她,便不用回到永無天日的封魔塔。

他剛要動手,聽到呵斥,才知道還有一人在。

饕鬄總覺得這裝逼聲音在哪聽過,只是萬年間都在封魔塔中,又覺得不可能。

他不認為自己記性好,若是萬年前聽過,也該忘了。

既然感知不到對方靈氣,那便不是修士,這樣還敢叫他滾?

分析得出結論,他反倒想聊上兩句。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沒修為在世間如同廢人,在此與人偷歡,還想英雄救美,真是不怕死!”

要不說裝逼遭雷劈!

饕餮就見床上男子,抬手轉動間,化出一枚雷球,眨眼的功夫打了過來。

球體不大,速度卻極快,就連玄仙境,也沒能躲開此擊。

他全身一陣抽搐,聽見床上男子的聲音更加低沉陰冷。

“滾!要是不滾,這世間再無饕餮!”

饕餮從麻痺中緩過勁,越想越不對,昇仙前的下位面,不可能有他無法感知的境界?

自己又不是被嚇唬大的,他這輩子只怕一人,即便天王老子來,也敢照打。

倒要看看是誰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好奇害死貓!

硬是手中騰起火焰照亮整個屋子。

但不過亮起一息,饕鬄趕忙收起火焰,見銀髮散落床榻,一個冰冷眼神射向自己,嚇得身軀一震。

一萬年前,他還是馳騁天地間,無惡不作的四大凶獸之一,好不自在,好不囂張。

只因信了名白髮少年的話,便被下了封魔塔的咒印,然後乖乖自己走進塔內,被囚上萬年。

當初少年和他說,“只要你心無旁騖盯著洗顏池三日,便可不再為獸,還能將魔骨換成仙骨,切記不可分心。”

那會也曾懷疑過,但少年又說,“你能打過我嗎?”

“不能。”

兩人認識不久,切磋過幾次,都以他失敗告終。

“所以我何苦騙你?如果真覺得被騙,也不過三日而已,到時候來天界東方位找我便是!”

他覺得好像挺有道理。

真的盯著池水三天。

可等他發現沒任何改變,打算興師問罪,少年則主動找來。

那種風清雲淡神情和語氣,就像說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向來沒真話。結果手一癢,順手下了咒,只好委屈仁兄到封魔塔裡小住些日子。”

那會的他,氣急攻心,打算給小子切成八百塊。

調動全身靈氣,可在少年手裡不過走了一招。

殺人誅心,大抵如此。

使得他萬年都存活在少年的陰影下。

饕鬄不敢逗留,轉身要走,後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去告訴獄神,要是這麼閒,讓他親自下來找我。”

聽過饕餮翻窗出去,沒等外頭十幾人反應過來,騰雲逃走。

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