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清看李子安收拾好心情後,便拿著書,一起去課室。

到了課室,發現另外四人已經在了,正坐在位置上一起討論些什麼,看見李延清二人進來,都笑著對他們招手。

李延清看著這一幕,只覺這些小蘿蔔頭也太犯規了,怎麼能這麼可愛。

課室裡放了兩排桌子,一邊三張,現在就剩下左邊第一桌和右邊第二桌。

金源泰那個小胖墩坐了右邊第一桌,陳鵬遠坐了左邊第二桌,張明宇坐了右邊第三桌,用他的話說,坐著安全,不容易被夫子點名,馮斌則是坐了左邊第三桌,他聽說私塾大他們一屆考的最好的那個師兄,當初就是坐的這個位置。

李延清回頭看了看李子安:“子安,你要坐哪,你先選的。”

李子安打量了一下空著的兩個位置,指了指右邊第二桌,“我坐這吧。”

“好”,李延清說著,便向著剩下的位置走去。

幾個小蘿蔔頭異常興奮,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個不停,你看,李子安在張明宇的熱情呼喚之下,也就矜持猶豫個一秒鐘,就湊過去和他們一起揮灑口水去了。

這種可以和小夥伴整日在一起的生活體驗可新鮮了,沒瞧見他們一個個的,有多麼激動嗎?

李延清瞧著,李子安的口水都噴到張明宇臉上去了。

“咳咳。”陳秀才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蘿蔔頭們聽見動靜,立馬端正坐好,一瞬間整個課室鴉雀無聲,這一刻,李延清都能清晰的聽見了他同桌金源泰的呼吸聲。

“好,我們今天來學習《千字文》,將書拿出來,這一篇之前入學考核時,也考教過,你們也都會背誦。不過,為了檢驗你們這三天是否懈怠,我抽一人起來背誦。張明宇,你來。”陳秀才觀六人坐好安靜後,開口道。

張明宇在選位置的時候,還在說這個位置不容易被夫子點名,結果第一個被點名的就是他。

知道選位置內情的幾人都忍不住的想笑。

只有張明宇苦著一張臉,撇了撇嘴:“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凋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萊重芥姜。海鹹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哀裳。攜位讓國,有虞陶唐。”

陳秀才頷首表示滿意,“坐下吧,雖會背了,卻不解其意的話,也是無用。那麼接下來我們來學習千字文的含義。誰可否知道一些?”

陳鵬遠舉手示意他知道一些。

“好,你來說。”

陳鵬遠起身作揖,“是,這第一句的意思便是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黃色的,宇宙形成於混沌矇昧的狀態中。太陽正了又斜,月亮圓了又缺,星辰佈滿在無邊的太空中;第二句的意思是寒暑迴圈變換,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秋天收割莊稼,冬天儲藏糧食。積累數年的閏餘併成一個月,放在閏年裡;古人用六律六呂來調節陰陽;第三句……”

幾個蘿蔔頭聽得目瞪口呆的,都在想,:他不是說只知道一些嗎,這叫一些?

陳鵬遠能知道的這麼詳細,想來也離不開陳秀才平日裡的悉心教導。

在這個時代,有個老師住在家裡,可以時時教導,有不解的問題可以立馬得到解惑,這就是先天的優勢。

由此可以想象那些世家大族的弟子該有多麼的得天獨厚,從小便得名師導學,而寒門的學子,光是束脩一項便得舉一家甚至是一族之力,這也是寒門難出貴子的原因之一。

李延清眯了眯眼睛,世家大族的弟子又怎麼樣,有名師教導又怎麼樣,他一定能在這規矩森嚴的大祁王朝,走出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