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氣傲、目下無塵。

因為出落得好、眉眼如畫精緻得像個小姑娘似的,被大院兒裡多少小丫頭追著跑,他都無動於衷,只覺得人家煩。

家人無奈,只能看著他越長越冷,越長越硬。

待上了戰場,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後,他更是褪去了那份少年稚氣,宛若沉澱的一柄驚世利劍。

他優秀、出類拔萃,無一處不好,上面孝順父母長輩,下面友愛兄弟姐妹。

卻唯獨在男女問題上,半點不開竅。

家人給他介紹相親物件,他看都不看,只說是浪費時間。

結果現在卻……

江聽寒神情冷肅,正色質問:

“江淮安,我問你,剛才那位祝同志結婚了是嗎?旁邊那個小女孩兒,是她的女兒,對吧。”

江淮安坦然地點頭:

“嗯,不過她要離婚了。”

江聽寒唇邊牽起冷笑:

“‘要’離婚了?也就是你認識人家的時候,人家還沒離婚?”

江淮安驟然沉默下來。

的確,他承認,當他對祝聞動心的時候,只知道她結婚了、有個女兒,對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知道她夫妻關係糟糕,不知道她丈夫是個垃圾,更不知道……她會離婚。

畢竟在這年頭,離婚是個難事。

99的夫妻,就算日子過得難,也不會離婚。

但他仍然不受控制地動心了。

江淮安緊抿著唇。

江聽寒看他的樣子,儼然一副小時候犯了錯,寧願被親爹的藤條打背,也不肯服軟的倔強。

她心裡的氣,頓時化開,化作一句嘆息:

“淮安,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有想過可能給人家姑娘帶來麻煩嗎?”

江淮安緩緩繃緊了下頜線,不服輸地看向姑姑:

“不對?哪裡不對?我只是喜歡她,沒有做過任何逾矩的事兒!況且,她……遲早會離!”

最後四個字,竟是說得咬牙切齒!

其實,連江淮安自己都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執念和自信,覺得祝聞和那個男人一定過不下去。

江聽寒又氣又惱:

“江淮安!”

江淮安毫無畏懼地迎上姑姑的視線:

“姑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要什麼。我……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清醒過!”

看到侄兒的神情,江聽寒知道,這次他是徹底地栽了。

誰能想到,那個自小到大都對女孩兒敬而遠之的江淮安,這一來,就來了個大的呢?

訊息要是傳回京城,家裡怕是要炸個人仰馬翻,還有她大哥……

江聽寒摁著脹痛的太陽穴,語氣終究軟了下來:

“行了,我知道你情根深種,但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你爸媽那邊我也會瞞著,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說。”

頓了頓,忍不住添了句,

“再說了,人家姑娘怎麼想,還不一定呢。”

江淮安的神情迅速萎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