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做點心,惠嬪就因為點心出了事,這事未免太巧了!

不光是他覺得巧,就連雲沁都覺得太巧了,她一聽到“點心”二字,就下意識攥住了袖口

這不會是衝她來的吧?

可隨後,她便慢慢鬆開了手。

今天她雖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卻沒有做點心,更何況,她做的點心,惠嬪除了前頭嚐了幾口,之後再沒有吃過。

雲沁心中安定下來,只靜觀事態發展。

那邊霍金池確認後,也放下了碟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淡聲道:“等蔣院正過來。”

之後,殿內便一片安靜,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這一片死寂當中,蔣院正終於趕過來了,他已經有花甲之年,頭髮半白,腿腳也不大利落,扶著小太監的手,蹣跚而來,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

他一出現,殿中的人都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全都鬆了口氣。

“沒準備步輦嗎?”霍金池喝問。

蔣院正擦著額頭上的汗,“準備了,準備了,是臣不中用,皇上不必怪下邊的人。”

“辛苦蔣院正。”霍金池不過多寒暄,“張志安已經看過惠嬪,從脈象看不出什麼,院正你先來看看這碟點心。”

蔣院正氣還未喘勻,便伸手接過那碟點心,放到鼻子下邊一聞,便皺了眉頭,抬眸看向皇上,“是金錢草!”

眾人譁然,不等詳細詢問,便聽得裡面惠嬪哀叫了一聲,眾人趕忙奔過去看。

卻見惠嬪已經醒了過來,整個人正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嘴裡哎哎叫個不停,容欣上前一看,整個人差點軟在床前。

“血!娘娘她見紅了!”

雲沁扶她一把,卻發覺自己的手也顫得厲害,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蔣院正大聲道:“快按住娘娘,志安立刻給娘娘施針!”

霍金池也已經走至近前,看著惠嬪身下血跡,眼中一片陰沉。

一片慌亂中,徐安從外面進來,“皇上,皇后娘娘帶著幾位娘娘過來了。”

“讓她們回去!惠嬪還在禁足中,不許人探望她們不知道嗎?”霍金池扭頭看他,語氣中終於洩露出一絲怒氣。

徐安不敢多言,只能稱是,快步走了出去。

張御醫施著針,蔣院正給惠嬪又把了一次脈,許久,他拿開手,對霍金池道:“皇上,不必太過憂心,娘娘脈象還算平穩,見紅,也只是滑胎先兆,龍胎還算平穩。”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才暗暗鬆了口氣。

霍金池也後退兩步,坐到宮女搬來的凳子上,看了眼慢慢安靜下來的惠嬪,又問蔣院正,“剛才院正所說的金錢草聽著似乎是味中藥。”

“不錯。”蔣院正點點頭,面色難看,“回皇上,金錢草利尿利膽,是味好藥。對孕婦來說,卻是陰寒之物,便是要用也要萬分小心,一旦過量,極易導致小產。”

“娘娘之前可有症狀?”

容欣正按著惠嬪,雲沁只能上前道:“回蔣院正,娘娘近來一直身體不適,可都是些孕中該有的症狀,您不如說說過量服用金錢草會如何,讓奴婢分辨一二。”

聽她說話這般有條理,蔣院正頗為意外地看她一眼,隨後答道:“若是少量服用,只是小解次數增多。但過量後,人會變得虛弱,食慾不振,甚至噁心嘔吐。”

他越說,眉頭皺得越緊,聲音也漸低,因為他口中這些不正是孕婦該有症狀嗎?

雲沁聽得遍體生涼,忍不住驚道:“好生陰毒。”

這又何嘗不是在場眾人的心聲。

惠嬪肚子一天大過一天,胎兒擠壓內臟,本就小解增多,食慾不振,這種時候下金錢草,不到病發,根本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