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空桑反駁道:“他一邊派人來擄人,一邊通知我來救?”
周獻點頭,“所以我們才會堅信,昨日一同送葬告密的人,為假。而今日再去見他,這事便是他作為‘假’的力證。
還有一點,擄人的決定提前一日,也太過倉促,且不說藍刀客你,王府暗衛加侍衛都不能輕易讓人青天白日被擄走,而我那暗衛或許也是臨時受令,所以不著急殺。”
卷柏也發出疑問:“費勁周折,為何不趁月黑風高,調影衛……畢竟皇太孫是為陛下做事。”
一直沒開口的殷問酒道:“術法若是我所攔,我厲害,算人才,不可魯莽行事;術法若不是我攔,人為我救,亦算人才,關係不可僵化;再加之這大善人的名聲,自然是有來有往的掌握我方內情,更為穩妥。”
皇家秘辛之事,要成事者為皇帝。
拉朽術這種欽天監監正才能知曉的秘術,不管是哪種可能,她都參與了其中,這對於那位皇帝所期之事,有利。
周時衍若是不行,她是不是能行?
周時衍若是行術偏差,她是不是也能救他?
卷柏:“此番考慮,為何把梁大人排除在外呢?”
這是個好問題。
皇帝對梁崔日的態度也值得推敲,有周時衍在他身邊,二十八的婚期之事,難不成他不知道?
他既知道,又為何選?
哪怕後來沈鄴拿出厚厚一疊證據來,他還堅持力挺梁崔日,為何?
殷問酒:“或許是他作為監正,對大周國運上的事確實無人能及,皇帝有假周時衍來破術,他自然不危。
而梁崔日這份害人之心,便得不到他的信任了。”
這麼解釋很合理。
周時衍的能力,可以斷定不及梁崔日,至少目前是。
樓還明蹙眉呢喃:“好複雜啊,那現在,你們要去見那個、那個真的周時衍嗎?”
殷問酒:“去呀,推論需要得到證實,他既要做假那我們便按假的來聊。你就留在王府照看卷柏吧。”
樓還明不情願了,“我不掛臉,我不說話,讓我去嘛小妹。”
周獻:“非兒戲。”
樓還明:“…………好吧。”
……
去往侯府的馬車上。
周獻同殷問酒坐在車內,王前同藍空桑趕車,樓知也另騎了馬先他們一步走了。
“問酒。”周獻正色喚了她一聲。
他的提前清醒,讓殷問酒還沒來的及擺正心態,正覺得氣氛莫名尷尬。
因她那句禍從口出的守寡。
“嗯?”
周獻:“那時候,沒想到自己會醒不來嗎?”
拿符找他時,燙到他胸口發熱,招魂出體時,他見到了她直挺後倒的畫面。
殷問酒還是一副假意輕鬆的口氣,道:“想過,我所學皆是半吊子,醒不來不算出乎意料。”
“問酒!”
他言詞正經中的帶了些兇意。
殷問酒攪著手指,又“嗯?”了一聲。
周獻嘆了口氣,語氣軟乎道:“那算不算你,以命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