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什麼都沒發現,把銀子朝小孩一拋。
“接著吧,帶你娘回房休息,明日再告訴你是什麼差事。”
她說罷,又盯著那黑衣人看,“你也是,回房。”
那黑衣人不動。
藍空桑慢悠悠拔刀,“今日的故事你也聽了個全,現在人家嘮點師兄妹的家常,怎麼?還要我請你?”
卷柏提劍的手也往上幾分。
那人心中無需惦量,已有結論,出聲對殷問酒道:“殷姑娘,我先回京回稟殿下。”
殷問酒點頭,“你隨意。”
……
房門被關上後。
幾人坐窗的坐窗,靠牆的靠牆,怒目相對的怒目相對。
半天不言語。
周獻看著他們師兄妹莫名而起的僵持,不明所以道:“什麼不對?誰先說?”
最終殷問酒念在他今日遭重創的心傷,先放下了戾氣:“她帶走崔家夫婦的屍體。”
卷柏道:“這有何不對?帶去安葬和行陣法。”
周獻答道:“為什麼要行陣法?程十鳶以為她相公與孩子都已去世,她連醒都不願意醒,才會被梁家人有機可乘。
蘇越知道她心死至此,為何又會強行設陣,讓她以活死人之軀活過來面對?”
卷柏如醍醐灌頂。
是啊,這解釋不通。
白日裡聽這故事聽得心驚,憤恨,心傷……
情緒起伏中,也一心只想著後續那些未說明白的問題,如為何屍體遠去了上京?
哪裡還能想到這來!
卷柏觀崔大人的表情,心道:他居然也想到了?
殷問酒繼續道:“崔管家已告知了她一切,她亦從醫館之中殘留的魚笱術怨靈或老管家敘述過程中對方的言論,確定了行兇人是梁家人。
那時候,她也不知道你還活著,心中該只想著報仇才對。
她帶走你父母的屍體,也應該安葬才對。
為什麼又對一個死了好些日的人設三叉陣?這便是不對!”
或許事關親生父母,花蝴蝶眼下的狀態,很明顯是在她之前便想到了這個疑惑。
大概就是他沉默的這一路上。
“師兄。”
殷問酒輕聲喊他,語氣放柔了些道:“我原本想瞞著你,但現下覺得,不該瞞著你。這種被人瞞著的感覺實在難受。”
“師兄,我今日在崔宅時,你孃的怨……響了鈴。”
崔日原本便皺著的一張臉,聞言皺的更加厲害了,殷問酒生怕他這幅樣子得急火攻心的暈過去。
可她還是繼續道:“據老管家和師傅的敘述,她與你娘關係極好,她亦待你極好,你娘四年後醒來能帶你半年,也足以說明,這怨應該不會是因她。
既不因她,那麼她在領回你爹孃屍體後,為什麼會為已死的你娘做三叉陣呢?
我想……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師傅的故事很完整,如果今天殷問酒不出來,她或許還能把他後面產生的這些疑問給圓上。
但殷問酒說他娘起了咒怨!
“你真的沒騙我?咒怨是我娘?”
他的聲音像是散在空中般,“我亦察覺有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