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她為何不醒,又為何不反擊?

藥館掌櫃的答我:你可曾聽聞哀莫大於心死。

這話我常聽,只覺得誇張罷了。

你娘急火攻心,在她的認知裡,你與你爹已先後離世,你別看她這樣一個人,竟也膽小的很。

她似乎以為只要她不醒,這事便能當沒發生過的。

這便給了梁家人可趁之機。

十日!等我去到那藥館時還殘留未散的怨,都明說著梁家人究竟下了多少血本來殺她!”

“崔崔,”蘇越蹲下身來,聲音苦澀發緊,“我也以為你死了,她當初怨我何不等到你三歲再來,我尋遍大周,竟尋到了你四歲才見。”

“梁家人龜縮邊界,做再尋常不過的商戶人家,我尋到域都府,聽聞梁府有一外貌異域的小孩時,你不知道我多開心。”

……

蘇越出現在梁府下人院的那一日,並不是毫無準備。

她等殺手來時,便在客棧閉門不出做了三日的人皮面具。

做的便是程十鳶。

梁崔日。

不知為何,梁家人並未改他的名字。

或許是懶得再起。

而蘇越也確認了,這孩子就是程十鳶的孩子!

她也知道他在梁府過著非人日子。

於是緊趕著,加快了進入梁府尋他的速度。

“你叫梁崔日?”

她還沒來得及編些騙小孩的話,他就點頭願意同她一起走。

傻子一樣。

只不過小崔日並不知道,他被安置在客棧時正值晌午。

光天化日下,梁府遭屠!

蘇越清了一身血腥味再回來時,衝他笑的一臉輕鬆,“走吧,我們離開這兒。”

……

“梁家人原準備好生育你成人,而後獲取御術法,但大約是遭了你娘御術法的反攻,他們活的並不痛快。

主動聽從屈服的怨靈,與使邪術囚禁的怨靈終究不一樣。

梁府自家拿魚笱術囚的怨靈也被反屠,所剩無幾。

所以才會那樣待你……

但心中又期待著,哪怕你眼下看著毫無本事,但沒準這術是需要到某一環節、年月才會被激發,畢竟你是獨脈,所以也不捨殺了你。”

崔日又張了張嘴,只哽咽出“師傅”二字。

蘇越自見到他,便想好了以程十鳶的身份在他身邊,帶他長大。

用她在崔日幼時寬慰他的話來說:我雖是妙齡少女,但也甘心做你娘。

她亦當他做兒子般。

蘇越站起身來,抱著梁崔日的頭靠在她腰腹上。

如他兒時每每被她逗哭一樣,輕拍著他的頭道:

“崔崔不哭,師傅再不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