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妃這樹從何而來,老夫也想與那人交流交流養護心得。”

殷問酒看著那樹落入坑中,神色怔怔道:“宮中。”

老師傅恍然:“原來如此,宮中的園藝師傅必然更為精通。”

殷問酒心緒雜亂,一棵桂花樹,一隻扶她下車的手……

“老師傅,您一會隨門外那棵一同去趟樓府,與樓府園藝師傅交流一下如何好養。”

……

眼下天氣已涼到早晚需加上一件小襖。

泛黃的葉片掉落不少,看著略顯蕭條。

殷問酒在亭內坐下後,藍空桑進房裡給她取了一件披風來搭在肩上。

周獻在她對面坐下,那句怎麼了還沒等到一個回答。

他知道她習慣自己想明白些細枝末節後再開腔。

他也不急,慢悠悠給兩人倒了茶。

殷問酒潤了喉,才開口道:“在宮中聞到這桂花香時,我便有一絲熟悉的感覺,蘇越往雲夢澤運過這樹的盆景。”

周獻很快反應過來,“純貴妃,是蘇越?”

殷問酒很自覺道:“你要質疑我,不過一縷隨處可聞的桂香對吧?”

周獻笑了笑,“不質疑,蘇越在雲夢澤時,棧道未修。

那樹至江南而下路途遙遠,一路上氣候差別甚大,等到雲夢澤時,正如老師傅所說,氣候,溫度,導致它晚開香淡。”

他繼續道:“更何況,宮中的樹她二十多年前便種下了,而她在雲夢澤是六年前。

你能懷疑,或許再加上她就運了那麼一次鮮活物,正是這桂樹。”

當真神人!

殷問酒眼中的欣賞周獻收了滿眼。

他道:“咱們一起這麼久,小酒兒你不會還只折服於我這張皮囊吧?”

殷問酒哼聲,“為何純貴妃此人的卦象無異呢?”

周獻:“要不怎麼說她是師傅呢。”

殷問酒:“……”

周獻:“純貴妃是蘇越這事若是肯定,當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誰又不是這麼想呢。

殷問酒一張臉寫滿了愁字。

她道:“第一,她做貴妃二十多年,哪來的分身術四處尋孩子養?”

周獻端著熱茶停頓住,白霧纏繞指尖,他道:“宮裡有替身。”

殷問酒:“第二,她為什麼要做純貴妃?”

周獻品了一口茶,道:“不知,如今的身份中,只知道她為什麼做千南惠。”

她做千南惠的目的明確,養陰生子。

旁的,一概只因心善似的。

殷問酒:“第三,她當真和皇帝在一起?”

周獻:“…………這事重要嗎?”

藍空桑:“重要,很離譜,很難想。”

藍空桑眼裡的蘇越,還是那個江南女子,漂亮,溫婉。

她能自動把程十鳶、千南惠這些人展現出來的人格忽略掉,所以極度不理解,蘇越會給皇帝育子?

周獻答道:“雖說如今他五十多歲,可即便現下看著氣度也不凡吧?

年輕時自然更甚,不然我這張臉,也養不出來。”

他在皮囊上一點不吝嗇感謝他父皇。

藍空桑:“…………”

殷問酒:“你這麼說起來,我倒是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