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如果是純貴妃。
在明知皇帝陰謀的情況下,她在其中又是什麼身份?
她是二十一年前,向皇帝道出周獻八字契合能行拉朽書的人嗎?
她是十七年前,向皇帝道出周時衍可做行術的人嗎?
可如果是她,又為何還需要周時衍這樣的人?
如果萬事因她,她與皇帝下的就是同一盤棋,那麼為什麼皇帝不是讓她來行拉朽書,而陰生子一事,他似乎也不知道。
如今長遠的計劃,衛府滿門,若有她一筆,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殷問酒的思緒胡亂的很。
良久她道:“天色還早,你派人送帖子入宮,明日求見純貴妃。”
子衿很快去辦了。
……
小雪過後,天黑的更早。
周獻在王府用完晚膳,悠哉悠哉的往胡記堂去。
他抬頭望天,才出王府片刻功夫已然黑了個透。
前一陣兵荒馬亂中,小雪居然悄然過去,眼瞅著即將大雪。
想起去年這個時節,殷問酒才剛來上京。
這一年過的,實在精彩。
胡記堂的門前。
樓還明難得沒下早班。
因為周昊來了。
他遠遠的瞅見周獻步行而來,忙迎著過去,“庭驍,太子殿下在後院呢!”
“我知道。”
“小妹呢?他說約了小妹在此等。”
“她不得空,見我便如同見她。”
“……”
兩人說著,已到了門前。
樓還明又問卷柏:“你們怎麼也沒駕個車來?”
卷柏還沒答,遠處策馬而來一人。
樓知也。
他翻身下馬,在周獻耳邊說了一句:“符帶回來了。”
周獻點頭:“你們在此稍等,馬車繞道去接獻王妃了。”
“……”
他帶著卷柏進了後院。
見他身後只有一個卷柏,周昊噌地站起,“殷問酒呢?”
周獻道:“皇兄往後改口稱一聲弟妹可好?”
周昊咬牙,“她沒來?”
蕭澄在他身後小聲叫了一聲,“殿下。”
他收斂惱怒,沉聲道:“本宮確有要事需見她,七弟,要事!”
周獻在他對面坐下,“皇兄坐下細聊,賜婚旨意三月後便會下放至坊間,如今我們二人一體,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你會算卦?你會畫符?我同你說不上,速速告訴我她在何處。”
周昊急,周獻能理解,但:“欽天監不是算了皇兄暫且無事,皇兄這般沉不住氣在父皇面前又豈能自控?”
周昊笑道:“你不必為此憂心,我活這些年還不至於把心裡話寫在臉上!”
周獻自顧自倒茶,“那便好,皇兄要說什麼快些進入正題吧。”
周昊見他這副淡然模樣,疑惑道:“你不擔心?你不害怕?那術行起來不是讓人毫無還擊嗎?”
周獻好笑,“太子殿下活這些年,所謀之事哪一樁不是隨時置身斷頭臺?慌什麼呢?怕什麼呢?”
周昊此刻好似才驚覺他這弟弟遠不是他認知裡那個人。
哪怕知道擁護他的朝臣不少,也沒有此刻感受來的分明。
周獻六年前才開始謀事,更可以說是被周帝架在那處謀事。
那不過是天子的權衡之法。
這人真要說有多大本事,在周昊心中卻不盡然。
也或許是他吊兒郎當的閒王做的太真,真到讓人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來。
才會在劫後餘生的此刻,都沒有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