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崔日一張臉還是不願認的倔強著,“這話在師妹你聽來,不是他在悔之、告之、警之嗎?”

確實是。

在探清楚周時衍為兩人時,皇太孫周時衍的命根為陣眼時。

他們認為前任監正,作為監正,作為為天子服務的監正,他的處境在這裡,天命不敢違。

“但現在的情況是,這監正若是崔林之……他便壓根不是個好人。

周時衍所會所做的一切元靳在其中是被逼嗎?且還兩說。周獻的八字可借也是被逼言之嗎?絕對不是。”

殷問酒的反駁讓梁崔日無言。

“他寫這字,或許只是功成身退的順便一筆。他無辜,他無辜的死了。”

梁崔日亦無法駁。

兩人沉默片刻,他想起來方才的問題殷問酒還沒回答,“你認為做這術的,是誰?”

“蘇越。”殷問酒莫名肯定。

“為何?因為我娘活死人多年,已不可控?”

殷問酒應了一聲,又有些猶豫道:“也或許是元靳……”

“若是元靳,因何?”

“他想控制你孃的目的能為何?”殷問酒像是自問,又自答道:“陰生子?”

程十鳶做活死人這些年,大多數時候都在謀陰生子這件事。

可元靳要陰生子做什麼?

她腦中突然閃出曾經自問過且暫無解的問句:“程十鳶死在帶回陰生子之後,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她自己問出來,又自己答道:“那段時間,最大的事,便是陰生子已出加皇太孫大婚吧?

很明顯,周時衍成婚之事如今再看已不算大事。

那麼崔林之為何要以至親之人身份在這個關口行術,殺了程十鳶這個活死人?

是因為她的任務已經完成?

這任務,以術法驅動她的行徑,便是為著陰生子嗎?”

思來想去,現下雖不知陰生子於崔林之有何用處,但這也是一種極大的可能。

梁崔日聽得發愣,她娘執著於陰生子,是為算到他爹在何處。

而他爹,以術驅動她娘當真養成了陰生子?

腦內發脹,渾渾噩噩思慮不清了。

藍空桑聽著也傷腦筋的很,見兩人又沉默起來,她準備出門去尋溪羽準備晚飯。

門一開,一道豔紅的身影飛奔過來。

“殷姐姐!花叔……花哥哥!有個老道士說我身上有髒東西呀!”

蘇鳶心道家裡住著兩個術學翹楚,容得到你個老道士瞎說嗎。

誰知道那人跟了她一小段路,一一猜中!說得她汗毛倒立,起名先生還沒尋好便奔了回來。

殷問酒:“髒東西?噢……大概因為我吧,這宅子搬過來我還沒想起給你壓些符。”

蘇鳶“呀”地一聲,“殷姐姐,你送我那平安符我給洗毀了!”

她咋咋呼呼,讓沉悶氣氛流通起來。

殷問酒想起自己那鈴鐺來,問梁崔日:“師兄,我那鈴鐺呢?”

梁崔日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來,鋪開一層,又鋪開一層,再鋪開一層……

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好幾層帕子中終於露出一根紅繩來。

殷問酒翻他一眼,陰陽道:“還辛苦你隨身帶著呢。”

梁崔日有些心不在焉:“嗯,怕你需要。”

她拿手指將鈴繩勾起來,衝蘇鳶道:“這個送給你,洗不毀。晚些時候我再畫些符咒貼於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