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去追蘇越前,她讓樓知也藉此時間,藉著那顆桂花樹查出了蘇鳶兒時的住所。

那棵桂樹並沒有死,野蠻生長得比她自宮中挖回來的還要好。

午膳幾人隨便打發了些點心,又趕了一個時辰後,藍空桑的速度才慢慢降下來。

殷問酒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已經進村了。

今日天氣好,不少婦人都晾著冬被,拍拍打打翻曬著。

見有馬車來,紛紛打量,眼生的很。

主要是這村子看著貧寒,壓根不會有這麼好的馬車進來。

“你看看,可有印象?”

殷問酒讓了位置給蘇鳶。

又問藍空桑道:“上京附近的村,居然會如此貧寒嗎?”

在她以為,靠近天子腳下,便算佔了先天優勢才對。

藍空桑道:“會,這天底下比這裡更破敗的地方數不勝數。至少他們的房屋看著還算結實。”

殷掌櫃的確實不知人間疾苦。

蘇鳶看了幾眼,搖頭道:“沒有印象。”

村子很小,再走不到一刻馬車便停了。

藍空桑扶著兩人下馬車,入目便是一棵比房屋還要高的大樹。

枝繁葉茂,長開成一個飽滿的圓形。

沒曬化的雪墜在上頭,白中露綠,好看的很。

殷問酒抬頭望頂,哇了一聲,道:“園藝這回事,不過那麼一回事啊。”

往往精心呵護著的反而嬌貴,動不動病了枯了落葉不開花了。

這隨意栽著的倒恨不得長成參天大樹。

屋子裡有人聽見外頭的聲響,開了一條門縫看著她們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蘇鳶已經把這屋子外觀看了個全,門前左手是桂樹,右邊是一片用樹枝圈起的菜地。

裡頭被白雪覆蓋,也見不到種了些什麼。

她看著那滿臉褶皺的老婦道:“大娘,你可還記得我?我是鳶鳶啊。”

那老婦人眯著眼也看不太清,索性開門出來,邊走邊問:“鳶鳶?是哪家的姑娘啊?”

殷問酒問蘇鳶:“想起來了?”

蘇鳶搖頭,迎著老婦人過去握住她的手,彎了些腰把臉湊到婦人面前,堆滿了笑道:“是大娘您家的鳶鳶,蘇鳶。”

“蘇鳶?”老婦人有些口音,把鳶字念得如央字音。

“央央?央兒?”

也就是這一聲央兒,喚起了蘇鳶模糊的兒時記憶,她應道:“是是是,我是央兒。”

老婦人哎喲哎喲個不停,一邊跺腳一邊拍著捏著她的手道:“是我家央兒啊,都長這麼大啦,大姑娘了啊。”

她把人拉進懷裡,好不稀罕。

隔壁看熱鬧的人家有人開口問道:“殷大娘,這是那個小時候燒你柴火堆的小閨女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