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聽梁崔日講述,他似乎對自己的身世是知道一些的。
程十鳶有異域血統,他也有。
而程十鳶,是她真實的容貌。
殷問酒哀嘆一聲,“走,去春榭潮。”
這回幾人坐了馬車。
皇后薨逝,坊間禁樂。
小秦淮河的茶坊連說書先生都歇了。
春榭潮還沒沒到經營時辰,但門前已掛了牌,歇業三日。
藍空桑上前敲門。
半晌無人應答。
蘇鳶在門前喊道:“是我,紅鳶,快開門!”
還是無人應聲。
“這麼快?”
藍刀客短刀直出,削泥一樣開了門栓。
“哎喲,殷大善人吶,您這又是做什麼?”
看門小廝一副崩潰模樣,“小的聽著聲了,如廁呢,就晚這麼一步您何至於就拆了門?”
小廝還是那個小廝。
不兵刃相見的時候,他小廝做的如魚得水。
“這門,您看……還是得賠吧。”
“賠,千南惠人呢?”
那小廝疑惑道:“姑娘問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人不是被你們帶去兵馬司了嗎?”
這回換殷問酒疑惑了,“你怎麼知道那女屍就是千南惠?你見過那張臉?”
小廝笑的詭異,“當然,死都記得,單看她的眉眼,我就肯定!”
他惡狠狠的看向蘇鳶,“紅鳶姑娘,她都死了,你還回來做什麼?”
蘇鳶縮了半個身子藏在殷問酒身後,“小南哥,你怎麼這樣看我?”
殷問酒直奔主題道:“你們是被千南惠下了蠱毒,才聽命於她?”
“是,那女人的蠱實在要命!”小廝咬牙切齒,可見遭受過不少的苦。
“她死了,你們的蠱毒便自解了?”
“姑娘不是在也在春榭潮試過嗎?想來該是擅蠱之人,飼主已死,蠱蟲必死,可不就自解了。”
蘇鳶揪著殷問酒的袖子,低著頭不言語。
他們以前待她的好,都只是因為受困於蠱毒而已。
“那這春榭潮,究竟誰是老闆?”
小廝不答反問,“我倒是好奇,殷大善人為何總和那個巫女有所糾纏,姑娘這名聲,也不怕被汙了去。”
殷問酒直接發令,“你伸手。”
小廝並不依,“光天化日,殷姑娘想做什麼?”
“為你探個脈啊。”
不等小廝再說話,藍刀客直接上手擒人,把手腕伸到她眼前。
“今日怎的,袖箭都不掏了?”
她雙指撫上小廝的脈,笑的好看,
“蠱毒哪裡是脈象裡能看出的,你既解蠱,我再送你一隻吧。”
一隻褐色醜陋的小蟲自他腕間上很快扎入血管內,甚至還能看得見蠕動。
“冥蠱,恭喜你作為我第一個試驗品。”
雖絲毫感受不到體內的蠱王在身體何處,她按照書內的說明,試探著把意識放在小廝膝蓋處,一個響指輕響。
那小廝慘叫一聲,跪了下去。
瞬間激起滿頭大汗,鼻腔內甚至還帶出兩道鼻血。
“啊,不好意思啊,手法不熟。”
“我再問一遍,這客棧老闆,究竟是誰?”
小廝身體內,能明顯感受到那隻蠱蟲正往胸口處爬著。
“我說我說。”
他喘著粗氣,蠱蟲的折磨,比酷刑更甚。
“是、是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