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還明沒和他多廢話,奔去王氏的院子,讓王氏拿些好東西熬湯。

王氏咋咋呼呼的就要去蘇合院貼身照看,被他攔下,“娘你也給庭驍些表現的機會。”

“那孩子雖說不錯,但生在皇家我怎麼都不滿意!

我看還不如嫁給知也來的好,隔壁院的,跟沒嫁也沒區別不是。”

樓還明打趣:“哎喲,我娘皇家都不滿意,這是要尋到天庭去啊。”

“你這小子,操心操心你自己,什麼時候我才能喝上兒媳婦敬的茶!”

……

蘇合院的忙碌一直到深夜才歇下來。

殷問酒紅糖水,湯水的被餵了兩盅,熱汗混著冷汗,冒個不停。

換了三五套衣服,體溫才慢慢降下去。

周獻隨意收拾了一下,上床歇在她身側。

她連睡著時,眉頭都是擰緊的。

他一手牽著她的手,一手去撫平她的眉。

剛撫平,這人馬上又皺在一起。

“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

她還是不肯鬆開眉頭。

“再不聽話我親你了啊。”

人皮面具早已卸下,她臉上好不簡單養起來的血色也被卸下。

周獻目光描著她的眉眼,

“時局不利,讓你參與其中的決定是不是正確呢?”

無人應答。

殷問酒還是鎖緊了眉,睡的極不安穩,時而抽搐。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在雲夢澤。

師傅在的那近兩年,以逼迫她用功為樂趣。

起初入雲夢澤的人並不多,師傅閒的慌,便選一二人放進來。

真正能走出陣法進來的人少之又少。

等殷問酒能說出些門道後,師傅讓她帶上小二的人皮面具,給來人做初次問詢。

再給她彙報解決方法。

若是能過,她就笑著拿戒尺輕磕她的頭,“成。”

若是不能過,她也笑,但戒尺會帶著力氣落在她手心,再配上江南軟語的一句:“沒用的東西。”

等說成的次數越來越多,能進雲夢澤的人也越來越多。

起初她還覺得有意思,日復一日的就愈發心生無味。

師傅問她:“沒意思嗎?”

她書讀累了,無精打采的,

“沒意思,既然大家都千里迢迢尋來雲夢澤求解,為何我們不能去繁華熱鬧的地方開客棧呢?

聽他們提及外面的世界,感覺比雲夢澤要好玩百倍,不,千倍!”

師傅說:“等哪天你去了,就會知道,有時見人,還不如見這漫天黃沙。”

“就不能見青山綠水?我看書裡都寫隱士高人居於巍峨山頂,那風景也會比日日吃黃沙來的好吧!”

她耍小孩脾氣,十來歲最是好動新奇,被困在不見活物的戈壁。

蘇越那張三十歲的美人皮笑起來說一句傾國傾城不為過。

“青山綠水見多了也煩,你出不去,安心學些本事先求個活吧。”

殷問酒把書頁翻的沙沙響,以表不滿情緒。

“丫頭,我見這世間早已沒了顏色,不因黃沙還是青山,只因……沒了那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