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寒雨過後。

迎來了上京城今年的第一場雪。

短短一日,便厚厚的蓋了滿院。

溪羽在院子裡掃著雪,清出一條路來。

藍空桑還是一身連棉也未加的秋款衣裳,她坐在迴廊裡,臉色比雪還寒。

卜芥奔到蘇合院,一見藍空桑這張臉就怵的很。

“藍姑娘,獻王過來弔唁老太太,讓小的來問問,能不能來看看殷姑娘?”

卜芥的聲音越說越小。

自昨日殷姑娘又在老太太房裡暈過去後,這位女刀客便是這副人鬼勿近的模樣。

藍空桑抬了抬眼。

雪花又下的大了些,溪羽也不掃了,她收拾了掃帚迎著卜芥問道:“老夫人今日便要下葬嗎?”

說著眼眶便紅了起來。

卜芥點頭,“是,殷姑娘交代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按理來說,這個天氣,歇停幾日,子孫跪守三日也是正常流程。

但殷姑娘昏迷之前說了,最晚明日必得入土為安。

蘇合院偏僻,靈堂前的哭泣聲絲毫傳不過來。

溪羽望了藍空桑一眼,問道:“藍姑娘,我可以去送送老太太嗎?”

藍空桑似才回過神般,點了點頭。

溪羽副了副身子,抓緊時間往靈堂趕去。

卜芥躊躇著,藍姑娘什麼意思啊,他是不是得再問一遍啊?

“藍……”

“你和樓家人說一聲,我帶殷問酒去一處地方調養,好了再回來。”

她話音剛落,便轉身回了房。

卜芥想問:若是不好呢?

他沒這個膽子,但藍空桑這話他更不好不好回去覆命,只得又挪蹭到了正房門前。

“藍、藍姑娘……這、大大概需幾日呢?”

無人應答他。

……

老太太的靈堂設在侯爵府。

樓家在上京城因著老太太的善舉,頗有美名。

侯府門外,排著有不少百姓,乞丐,自發前來為老太太上一柱香。

老卜管家主管侯爵府,他正操持著自發前來弔唁之人,就見兒子腳步匆忙的跑了來。

“慢著些!像什麼樣子。”

周獻等在偏廳裡,見卜芥回來,卻不是往他這來的。

卜芥放慢了步子走到靈堂內。

樓家人都在靈堂內答謝前來弔唁之人。

王氏哭的聲音都啞了,她啞著嗓子忽地說大了些聲音,“什麼?小姐走了!”

她是昏迷著的,自己自然走不了。

卜芥跟樓家人說完,才朝周獻走去。

“王爺,殷姑娘的侍女把殷姑娘帶走了,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周獻心下了然。

……

馬車上。

聽說樓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周獻心沉了沉。

心想,這是解怨失敗?

那殷問酒,是不是要死了?

結果一來樓家,就聽說人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

好在靈堂上香時,樓還明與他小聲耳語道:怨已解,祖母是自己跟著祖父走的。

那是不是說明,殷問酒不會死了?

她這樣的人才,他應該要想辦法收為己用才對!

而她剛好對他有需求。

馬車飛快往王府趕著,周獻期待推開那門,人就躺在他的床上。

……

進了王府。

周獻伸手招來一暗衛。

“人可來了?”

“來了,正在前廳等您。”

前廳?

周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