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佑年的墳土有多新呢?

新到墳堆上連枯草都沒有,泥土的顏色對比周圍墳塋要更深些。

但墓碑是有風霜歲月的痕跡。

“他翻他祖宗的墳做什麼?”

周獻心想,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於是反問道:“你猜呢?”

掌心的柔軟無骨讓周獻總不自覺拿大拇指磨蹭著。

殷問酒仔細回憶那本怪談異志上說的,又難以忽視那隻一直摩擦著的手指,“你安靜點。”

她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把周獻的大掌包裹其中,涼涼的。

周獻不動了。

“那本書上也沒有說過蠱蟲,黑蓮花蠱毒對況復生生出陰生子來必有大用,而這一位曾經的陰生子,或許也有我不知道的用處。”

“找到了!涼州趙氏。”

他們拋下況佑年的問題,先往樓還明的位置趕去。

第五任夫人也算新喪,去年十一月才去世,墓碑新的格外醒目。

趙氏的左鄰右舍,從一到四都離的不遠。

殷問酒一聲令下,“挖!”

挖墳的主力是藍空桑和那暗衛,習武之人動作很快,棺材的木板被敲響的瞬間,那滾滾怨氣朝著人就撲了過來。

“閉氣!把符含進嘴裡!別再開口!”

這怨氣的威力,超乎了殷問酒的預料,它居然連不相干的人都攻擊!

幾人動作很快,沒有絲毫猶豫的把殷問酒給的黃符塞進嘴裡。

怨氣在他們身邊縈繞,似乎想找到一個突破口。

“動作快,開棺!”

這邊棺木剛敲開,殷問酒人還沒跳下去又發了新的任務,“況家老祖宗那邊,況佑年的墳也挖開,棺材先不開,等我過去。”

這裡怨氣太重,就算有黃符護體,常人也不易久待。

暗衛和樓還明先去挖況佑年了。

藍空桑一手提燈,一手拿刀全神戒備著。

周獻先跳了下去,再箍緊殷問酒的腰把人抱了下來。

她太瘦,腰肢纖細,他單臂圈著竟還有好多餘地。

一股腐屍的難聞味道嗆鼻,她又焚了一道符,嘴裡念上幾句,這才俯身去看。

好在眼下天涼,還不至於爛的難以分辨,殷問酒艱難的忍著想吐的衝動,撩開了趙氏的衣袍。

周獻背對棺木站著。

很快,聽她出聲道:“上去。”

三兩下,他便帶著人躍上了地面。

殷問酒詫異的看了周獻一眼,“你會功夫……嘔……”

話還說完,她一聲嘔,把來前喝的一杯熱茶吐了出來。

周獻開不了口,伸手順了順她的背。

殷問酒吐出來這口反倒舒服了些,她隨意的拿袖子抹了嘴,“空桑,封上吧。”

兩人走回況佑年墓前,暗衛還在挖著。

周獻伸手戳了戳殷問酒的腰,頭一歪,等著她說話。

左右還沒挖開,她撫了撫胸口,開口道:“趙氏有孕,看肚子估計四五月是有的,體內沒有蠱蟲。”

這就證明,人死後,那黑蓮蠱毒便無法存活。

可況復生又為何一定要帶走葵仙兒的屍體呢,他不是有寧可人了嗎?

殷問酒思考間,周獻又戳了戳她的腰,指著自己的嘴。

“嗯,不能開口。”

他又戳了戳。

“嗯,這裡怨氣很重,連你們也攻擊。”

他又戳了戳。

殷問酒一巴掌呼開周獻的手,“回去再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啊!蟲!好多蟲!”

樓還明嚇的連爬帶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