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問酒:“有何不該?”

他嘴邊念上一句咒法,那鈴鐺似閃過一光,又像眼花。

梁崔日:“若是清纓,那她在這鈴鐺裡已然近六年,可這鈴鐺不是祖傳嗎?在她之前,或者說現在住在這裡頭的,還有別人?”

殷問酒笑道:“所以我覺得師傅騙我呢,這壓根不是什麼祖傳鈴鐺,這是獨獨對我有用的續命鈴鐺。”

不等梁崔日問,她直言道:“我這個人,三魂七魄盡失,所以你才算不了我。”

梁崔日嘴巴微張,這訊息真是層出不窮的令人驚歎。

“問酒!”周獻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殷問酒明白周獻的意思,梁崔日此人,在他眼中或許暫時不得信任。

“我信師兄。”她盯著梁崔日說的語氣肯定。

這一晚他敘述兒時與程十鳶的過往時,所表露的強忍情緒若都是演技,她也認了,算他厲害。

梁崔日聽她這話也端正神色,道:“師出同門,我自也信師妹。”

殷問酒:“人若失盡魂魄,自不能活,我如今還能苟活,全憑外借的一魂一魄,這魂便是衛清纓的怨魂,魄為我哥樓還明一生魄。

我信這鈴鐺為祖傳法寶,師傅用它困了衛清纓的怨魂來讓我活,而我自將回報與她,向天下昭告衛府冤屈。”

梁崔日遲遲沒能發出聲音,他看看殷問酒,又看看樓還明,再看看手中的鈴鐺。

然後先把鈴鐺還給了她,“聞所未聞吶。”

不止殷問酒這麼個活法聞所未聞,怨魂他自術學以來,也是頭一次見。

殷問酒:“所以造輿論時,我以為當初衛府那借運之術的法子是你這個監正所為,才想要激起百姓對欽天監不信任的苗頭。”

梁崔日重複道:“不是我!”

殷問酒:“你說你監正八年,在正式任命監正前你便已然架空前任監正不是?衛府一事發生在近六年前,那時欽天監管事的,是你,你那時在做什麼?也是毫無察覺?”

梁崔日:“首先,那時候我被外派至楚南時近半年,其次……確實也怪我……不甚用心。”

他入欽天監的目的,是要讓程十鳶看到他,或許就能來找他。

“那時我還是監副,也不是不能升為正,而是監正待我有知遇之恩,在欽天監這些年,他縱容了我的隨性自如。”

殷問酒疑惑道:“傳聞你們關係一般啊?”

梁崔日笑道:“一般,才更易於縱容,也因我肆意妄為,於是傳出去便更一般了。當年在錢塘三顧茅廬的也是他。”

殷問酒:“他因何而死?”

梁崔日:“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