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的理由,實在讓人難信。

而如今哪怕純貴妃的卦象擺在眼前,但她沒旁的路可深思,眼下這懷疑便依舊安在純貴妃身上。

“說回皇帝的奇怪之處,他的目的如果是讓你留下一兒半女,王妃為什麼一定是我?想做獻王妃的人可以從宮門排到城外吧。”

周獻笑了笑,“因為上京城中無人不知我苦苦追求殷大善人一年之久?”

殷問酒翻他一眼,“你正經說話。”

周獻道:“在我看來,正是這個理,父皇這一生都在追求兩個字,完美。

他想做名垂青史的明君,所以費盡心機設局誣陷衛家。

你之前不是問過為何我母后在坊間名聲不好,細想來,惡名由來的根本都離不開他。

再談我,早已是被他預定的壽命,他還希望我生兒育女儘可能體驗人生該有的流程。

而我喜歡你,難得認真追一個姑娘近一年,他想如我的願?”

殷問酒兩條秀眉鎖得死死的,“我很難理解。”

這個問題被暫且拋開,她又問:“純貴妃精心養成的樹,他說挖就挖,更拿純貴妃的桂花來追憶你母后,不奇怪嗎?”

周獻回憶了一番才答道:“奇怪,兒時我折枝,他也從沒說一句責怪的話。”

那裝了兩顆桂花樹的馬車,就綴在他們後頭。

枝繁葉茂,惹不少過路百姓深吸上一口,議論聲四處而起。

“這是獻王府的馬車吧?”

“是啊,看著是從宮裡來,這是得了桂花樹的賞?”

“這個時節還開的茂密,花香悠遠且不沖鼻,必然是宮裡的名貴品種。”

還有人憂心道:“正是花期,也不知養不養得活呢。”

殷問酒疑惑道:“是帝王的恩寵本就浮於表面,還是這恩寵,不過是他做戲呢?”

她讓周獻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你心愛的女子辛苦養了稀罕的魚,有人伸手來要,你會撈上兩條來送她?”

周獻答道:“想不到誰能有這麼大的臉,若是不容拒絕,也會先徵求你的同意。”

殷問酒嗯道:“況且我還沒伸手,他便主動要送。”

如果對純貴妃的寵,都是刻意為之,那目的又是什麼?

直到馬車停在獻王府,殷問酒都沒想明白個所以然來。

周帝這人,謎一樣。

卷柏喊了人來往府中抬桂花樹,“小心著些,一會讓園藝師傅來種,此乃王妃愛樹,枯一根枝頭都有你們好看。”

搬樹的人動作更輕了,落下一朵花一片葉都心驚的很。

藍空桑靠著馬車蹙眉,“你有這麼愛?”

殷問酒咯咯的笑,“愛著呢,還有一顆一會讓園藝師傅運到姑母院裡去種。”

卷柏此番動作,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畢竟這是陛下送的純貴妃親自養出來的愛樹。

送給了她這個準王妃。

周獻站在馬車邊,早已伸手等著接人。

殷問酒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突然晃神,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