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長氣道:“貼吧,貼個滿滿當當。”
……
這符自然不能貼滿,殷問酒斟酌著,又加了兩張。
夜深。
漆黑一片下,兩人都沒睡著。
殷問酒忍不住好奇的問:“這麼難嗎?”
周獻:“……”
殷問酒:“這符我貼了好久。”
周獻:“我知道。”
殷問酒:“所以還是很難?”
周獻:“……”
見他不說話,她又喊了他一聲,“周獻?”
周獻:“庭驍,叫庭驍我回答你。”
殷問酒:“庭驍。”
周獻一愣,他還以為她會哼的一聲,不問了。
誰知她喊的速度如此之快,讓人來不及細品。
“再喊一聲。”
殷問酒:“庭驍。”
“再喊一聲。”
殷問酒:“……夠了啊。”
黑暗之中她叫庭驍的聲調,沒了一切雜音在他耳邊迴盪。
格外的好聽。
周獻笑道:“就這麼好奇?”
殷問酒點頭,想起黑燈瞎火他也看不到,又“嗯”了一聲,“好奇。”
“以前想象,輕鬆;後來做了關於你的夢,再見你便心慌,覺得自己心思汙穢,所以在你出發去南寧府前我躲了你幾天;再然後,得嘗所願,食髓知味。”
他回答的認真,“與想象、做夢相比,能真實的觸及,猶如罌粟,而這罌粟還日日與我同床,如今心意相通,所以更難。”
殷問酒漲知識似的長長“噢”了一聲。
周獻被她的反應逗笑,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好奇?”
“我在想是不是我魂魄不全,才有的毛病。”她答的坦蕩。
周獻又笑了,“你沒毛病,我知道。”
她或許情絲不全而遲緩,但臉頰緋紅,眼神閃躲的難為情,情之所動的輕喘,周獻都看在眼裡。
殷問酒語氣抱怨道:“那你讓我自己去睡。”
周獻:“…………我不會怎麼樣你,和我想不想怎麼樣你並不衝突,你得明白我這自制力只會越來越薄弱,傷身,貼多少符都難。”
沒想到有一天要向她解釋這些,他苦笑一聲,
繼續道:“還有一點,眼下危機四伏,不管是我還是五嫂,無法保證每日夜裡都有人能陪你,你若是次次痛不欲生,這副身體也不能向你保證它不會死。”
殷問酒又“噢”了一聲,“我知道。”
那種痛苦,她也不想反覆體會。
在雲夢澤時雖要死不活,但遠沒有上京城這麼厚重的怨氣來壓,也沒有既要命又讓她能得獲利的咒怨。
周獻:“蘇越前來救你,聽知也說,她出門時明顯虛弱,而你近幾日似乎又有了好轉。”
殷問酒翻了個身,側向周獻躺著,“嗯,所以我準備這幾日解了劉素和的怨。”
周獻自覺把一條胳膊伸進她的被子裡,她照例掛住。
捂了這麼半天的手居然還涼著,貼在他小臂上觸感分明。
他翻轉手腕,把她一隻手包在掌心,“好,你心中必然有數。”
“周獻。”
“嗯?”
“為什麼不會怎麼樣我呢?我又沒說你什麼。”
“……………………”
周獻憋了半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是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