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想一篇文章罷了。”
這個回答,絲毫不出朱婉殊所料。
他們成婚如今已是第四個年頭。
且不說推心置腹,大多時候連一些淺顯對話都是這般生疏客套,絕不多言。
朱婉殊動了步子,走到他身邊,面朝湖景道:“我自以為,論性情,外貌,學識,不至於與相公你對不上話。
我亦有自信,這樣的我,這樣的你,哪怕一年兩年,我們之間總會有些變化。”
她面上是無奈一笑,又道:“可是沒有。母親逼我為你納妾時,你才迫於形勢要了我,那時候,我亦以為會有變化。”
沈鄴轉身朝她,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聲。
朱婉殊又是一笑,“依舊沒有。”
她轉向沈鄴,抬頭看著他道:“求殷姑娘來為相公治病,得知這一切均為相公的逃避之法時,相公猜猜我在想什麼?”
沈鄴喉嚨乾巴巴的,朱婉殊是個好姑娘,是他誤了她。
心中愧意再深,傷害已定。
他剛預備開口,朱婉殊先出聲了,
“我在想,還好有那麼一個人在。你心中,是先住了那濃墨重彩的一人,我才沒了位置,如此情深,我看人的眼光著實不差。”
她看著他笑,笑著笑著,眼淚便徑直衝下。
“婉殊……”
沈鄴愧對。
他父母的關係,母親的強勢,他的懦弱,讓她在國公府這四方宅院之中受盡了委屈。
朱婉殊抹了淚,又笑道:“殷姑娘說,日子還長,終要過自己一個開心最重要。”
沈鄴猜到她想說什麼了。
“相公,把和離書給我吧。”
因她延綿不了子嗣,國公夫人燕氏明裡暗裡都在施壓讓她抬妾入府。
亦或是,逼她讓出這正妻身份。
沈鄴如今在京中的位份,何愁不能另娶大家閨秀來為正妻。
“婉殊……是我於你有愧,他日若有我能一助之事,萬萬要開口。”
朱婉殊點頭,“不會浪費沈大人這一人脈的。只是如今你在朝堂之上,學子心中的份量來說,我們和離對你可會有影響?”
升官發財和離。
她在此刻都憂心他會不會落人口舌。
沈鄴道:“無需憂心,你我二人過往無任何可為人口舌的不合,往後亦如好友,和離只因夫妻感情冷淡。我會將此事控制在短時間的茶話。”
朱婉殊哼道:“看來相公是早已準備充分。”
沈鄴汗顏。
自娶了朱婉殊開始,他便準備著這一天。
只不過沒想到中間還會發生那些事,說到底都是他窩囊懦弱的結果罷了。
害人害己。
這一次,他心意已決。
……
翌日。
距朝京節還有十五日。
上京城自此日開始便要為聖上游街一事排查路線,裝扮清理起來。
這一節日宮中早已有做過幾十次的經驗,一應準備井然有序。
街道上猶如過年般的熱鬧。
昨日初雪下了一夜,積累的雪清早便被掃得乾淨。
國公府沈大人與朱氏和離的訊息,在這一早也傳得人盡皆知。
雪後天晴。
曬得人鬱結的心情都通暢了些。
殷問酒站在王府花園那棵桂花樹下。
桂花樹的葉片上壓著一層層的雪,她伸手拉住一根枝條,鬆手,雪花彈落一地。
反反覆覆玩了好一會。
周獻走過來,拉過她的手拍了拍指尖上的溼意,
道:“要辦正事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