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的很!

殷問酒杯子放的太重,磕出半杯茶灑在桌面上,索性氣急敗壞的整杯朝他的方向潑完。

看梁崔日盯著桌面皺起的眉頭,心裡的氣才稍微舒緩些。

然後趁他生氣前,搶先開口道:“我與你說過,你為什麼算不出我是因為我壓根算不得一個人,生魄死魂皆為借,拼湊而來的一人,生辰八字亦不詳,你說要如何算?”

每每談起她僅一魂一魄,梁崔日都驚訝不已,連桌面的水漬都暫且放下,道:“你活著確實是個傳奇。”

殷問酒繼續:“你算不出來,是因為這世間本就不該有我這個人存在。

沒有人能憑藉借來的一魂一魄而活,可我就是活著,不管是蘇越還是程十鳶,她們又為什麼要費盡心機的救我?

我是誰?是師傅的女兒嗎?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嗎?我想知道。

如今你還覺得,這事與我無關嗎?”

梁崔日蹙眉盯著她。

認真考量著殷問酒此人,是值得信的吧?

他像得了後遺症似的,覺得人人說話都假的很,還沒消化完,便被推翻的假。

師傅也哭了,哭著抱著他的頭說再也不騙他。

然後呢?

殷問酒觀他神色,笑得苦澀,道:

“我倒希望我是騙你的。在來上京之前,我在雲夢澤等死,來上京之後,一次次解怨亦讓我半死不活。”

她還是習慣把鈴鐺戴到腳踝處,說著便扒下中襪,露出那鈴鐺來。

“魂,是衛清纓的魂,如今我能好活也是因衛清纓及衛府滿門的怨魂之力。而這鈴鐺,自我醒時便系在這兒,裡頭便是衛清纓的怨魂。”

梁崔日垂眸看著那銅色鈴鐺,眉頭溝壑依舊未平。

殷問酒拿手撥弄了一下,鈴鐺毫無聲響。

她繼續道:“師傅救你教你,至少你知道是因你孃的關係。可我呢?你可曾設想過,會為某一人做到我這個份上?

為她借魂借魄!違天道!做陣法!

長達五年的溫養,拿自己做防護再引渡那足以支撐我暫且不死的冤、怨!”

她說著眼眶泛紅,情緒不穩。

梁崔日自然不曾設想過,這是多麼縝密的每一環,稍有出錯便不可重來。

他且不說想不想,有沒有這個能力都不一定。

“我活著,是她愛我希望我能體驗這一生的老死;還是我亦對她有所用途呢?

我是否也是一枚棋子呢?師兄,你說此事可與我脫得開干係?”

一滴淚,適時滴落,在她下巴上還墜著要掉不掉的半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