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娘笑了笑,“是,只有老婦一人。但老婦確實不認識姑娘。”
殷問酒端著茶盅,謹慎的聞了聞後才張口。
一連潤下一杯,她才換了面色,掛著一張淺笑的臉道:“她總歸是為我好,但我不想一切都依託於她,全壓在她身上她會心累,亦會有損。
殷大娘,我能尋到此地,這事便瞞不住。”
蘇鳶的眼珠子翻來滾去,不敢吱聲。
她殷姐姐此刻這副樣子,怎地比兇她時還嚇人!
殷大娘的目光落在殷問酒的臉上,怔了瞬間,輕咳一聲道:“你既知道她是為你好,便依著她的意思來不好嗎?”
殷問酒還是笑著,搖頭道:“不好,我自問不是廢人,為何要廢物般的過活。”
“如果這性命得來需要如此耗費她,我若是心安理得,還算人?又豈能快活?還不如死了來得輕鬆。”
“莫要瞎說!”殷大娘呵斥一聲,又道:“你既知道她不易,就該更惜命才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猜啞謎似的讓人聽不懂。
“大娘,你認識我,所以我是誰,她為何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殷問酒又回到這個問題上。
殷大娘神色糾結,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卻不敢盯著看。
殷問酒繼續道:“程十鳶死了,您知道嗎?”
“死了!?”
她這反應,很明顯是不知道。
殷問酒:“是,約莫在九月多時,屍體如今停在上京。
所以大娘,一個人保護一群人終究會力所不能及,我想她把蘇鳶丟給我便是這個理。
我如今護著鳶鳶,也會因她身份的迷霧而可能會有疏忽之處。”
殷大娘憂心的又看了一眼蘇鳶,還是皺著眉頭不言。
“那便不說我,說回鳶鳶吧。”
蘇鳶適時接話道:“是啊大娘,我兒時在您這裡養得好好的,為何要把我一人扔在上京呢?
再說我惠姨,我惠姨她如今是生還是死的那人呢?”
她情感充沛,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我明明記得兒時在惠姨肩上見到了那符文,起先惠姨是殷姐姐的師傅蘇越,可現在那具屍體的肩上也有那符文,那我惠姨,到底是誰呢?”
殷大娘看著蘇鳶,眼眶也紅了些,終究是她打出生養到四歲多的孩子。
她揉了一把眼道:“你惠姨,就是你娘啊。程十鳶是你娘,蘇越亦是你娘,她們也都是你惠姨,所以你叫蘇鳶啊……”
她娘?
蘇鳶愣住了,琢磨不明白殷大娘這話。
殷問酒道:“千南惠是真實存在的人,她是鳶鳶的生母。這些年在鳶鳶身邊出現的,戴著千南惠人皮面具的人,或蘇越或程十鳶,對嗎?”
殷大娘艱難點頭,道:“所以孩子,那屍體你亦該好生祭拜。”
蘇鳶手指扣緊,直陷到肉裡。
“嗯,我會的。大娘,那我娘千南惠呢?她人在何處?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