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兄,京中可有異常?時衍可有異常?”

殷問酒出京之前,暗示了蕭澄周時衍為兩個人一事。

周昊衝蕭澄點頭, 蕭澄開口道:“經殷姑娘點撥後,我細察起來,確實毛骨悚然。”

他鋪墊完,進入正題:“兩個人再怎麼身型一致,言語動作一致,他都是兩個人,雙胞胎都做不到性格相同,何況十二時辰不停歇的模仿。

皇太孫府中的人,絕大多數時候為假。

而宮中的人,也同樣為假。

真的皇太孫,極少得見。”

蕭澄發現了那假人的一處蹊蹺,在於拿腳落地的習慣。

動作無差,但落地最初的受力點有差。

他心中有了眉目,便格外好分辨。

周獻問:“都是在什麼時候見到了真?”

這一月太子勢大,於是也毫不遮掩氣焰的指揮東西,喚周時衍來聽教。

“殿下喚太孫來,來的十有九十為假,而唯一的那次真,下官尋出邏輯來,皆是因話語中帶了殷姑娘。”

周時衍想探殷問酒的底,這不是秘密。

周獻又問:“他想知道什麼?”

蕭澄答道:“所有,小到喜好,大到術學。”

周獻眉頭深鎖,他眼一挑,看著蕭澄道:“你怎麼看?”

蕭澄:“不是喜歡,就是探遍敵人底細,不管從何處下手,哪怕食物。”

而周獻心中卻還有另一種設想。

周時衍若是問得那麼細,會不會是因為,他知道什麼?他在確認?

周獻又問:“那麼與假的周時衍相處時,他可有透露什麼?那日,為何要暗示你去御書房?”

周昊先是搖了搖頭,又道:“蕭澄說他或許是因待我有一絲敬意。”

“敬意?”周獻道。

蕭澄接話:“是,殿下得知皇太孫為兩人,對話中必要時刻注意言辭,才不至於露出破綻來,所以難免疏忽。

在我旁觀來看,真假皇太孫待殿下的態度無差,但細琢磨,神色中的謙卑孝順幾分真假還是稍有出入。

假的周時衍,不知是否與殿下多年接觸的皆是他,所以他待殿下的敬意更真。”

這麼個解釋,在周昊聽來心中不是個滋味。

他常年悉心教導的兒子,是個假冒者,尚且還因心中那一絲敬意來提醒他性命堪憂。

而他的親生兒子,卻想著要他性命!

可笑。

周獻認可蕭澄這一言論,確實能解釋假時衍第一次讓問酒探脈,第二次提醒周昊,這種暴露身份的行為。

周昊神色緊張道:“如今三十日已過,梁崔日還未回京嗎?父皇他們,可還會有第二次動作?”

他這些日子,白日裡各種演戲。

夜裡憂心難眠,顯得憔悴了好些。

甚至在好些個難以入眠的夜裡都起了不可兩全、甘願揹負罵名的心思……

周獻離了京,周禹遠在邊漠。

與其成日裡擔心受怕,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揹負謀反的罵名又怎麼不可一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