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問酒本來聽著還覺得好笑。

直到最後那句,讓她笑不出。

蘇鳶經常哭,這種由心而出的悲傷情緒,是從所未有的。

“不是好事嗎,你的名字都來自她,是被重視的。”

“再者,學這些做什麼?行俠仗義,懸壺濟世?不夠累的。我倒羨慕你這樣的天真,這證明她,只希望你活的快樂,活的純粹。”

蘇鳶聽的一愣一愣。

這還是殷問酒頭一次對她說這些,算是安慰的話。

她也被她安慰到了。

“可我覺得,你們很厲害呀。”

殷問酒苦笑,“所以我現在很頭疼呀,那個叔叔有事過不來,我現在想不明白好多事。”

“鳶鳶,你回過春榭潮嗎?”

蘇鳶搖頭,“你不是不讓嗎?還是……你想讓我回春榭潮了?”

小姑娘敏感的很。

“不是,眼下不是要查出師傅是被誰所殺嗎,我有些問題。”

“你問你問,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殷問酒看著她被凍到通紅的鼻尖,“上去說。”

那具對於殷問酒來說格外陌生的屍體,她只是又看了一眼。

說沒有波瀾,是假的。

不信歸不信,眼下卻還沒有絕對的證據。

兵馬司一處院子裡,她開門見山道:“春榭潮是她作為千南惠的據點?春榭潮裡的人,都是她的人?”

蘇鳶:“是一個據點吧,在上京的日子,她大多數時候都在春榭潮。”

“我小的時候,她還常一住好幾月。”

“至於是不是都是她的人我不清楚,春榭潮的人全當我做小姐對待,我的待遇,不輸任何官家小姐。”

殷問酒:“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擅蠱的?”

蘇鳶:“偷聽的,聽見她和太子的對話,說是要給太子的一個侍衛解蠱。還有春榭潮好些人都是害怕她的狀態,我猜想他們體內估計都有蠱毒。”

殷問酒:“看門的小廝呢?”

蘇鳶:“他怎麼了?他對我也很好。”

殷問酒:“他會武功。”

蘇鳶:“那估計就是她的人吧。”

殷問酒心想,如果‘千南惠’死了,春榭潮那些人會怎麼樣?

“她讓你來找我,我猜想防的是太子報復,那便證明春榭潮的人防護不夠,可為什麼是找我,不是交給梁崔日呢?”

蘇鳶哪裡知道。

見殷問酒一副思考模樣,並沒有準備她能回答。

“因為交給梁崔日,會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我能猜到千南惠就是師傅,所以必然會護著你?”

殷問酒自問自答一番,聽著與惠姨的死貌似毫無關係。

“殷姐姐,你想到些什麼了嗎?”

“可週昊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作,他作為太子,是不是善良過頭了?遺漏了什麼呢……”

殷問酒沒回答她,還在自言自語的嘀咕。

“哪怕忌憚千南惠的本事,如周獻所說,雙拳難敵百手千手,他群起而攻之的話……”

“群起攻之?是太子殺的惠姨嗎?”蘇鳶焦急問道。

這些日子的所有人,事,物,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砸過來。

殷問酒腦中有太多片段需要拼湊。

有哪些契合處,又有哪些疑點值得推敲。

而眼下更重要的是,她要求證蘇越詐死的證據。

她脫下這麼多層皮,又去做了誰?

目的是什麼?

或許只有她才知道她的身世,她又為何要如此違背天道的救她?

“你,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