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亦正,天道不可違。

引人生魄之事,她自見到樓還明時便明白了。

點評過她師傅一句:不道德。

但她是為她啊,殷問酒只覺得自己拖累。

術學之人,最忌因能窺探天道,左右常人所不能左右之事而胡作非為。

這些個道理師傅沒少在她耳邊唸經一般。

修正不修邪,邪道終究反噬。

若一切如她所料,那麼她是誰,這個疑點著實不小。

她能是誰?才會讓師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要捨己為她做這麼多事呢?

見她愣神,周獻趁機牽過她的手,捏在手心。

“我這腦子是不是夠用?”

對面失神的點了點頭。

“以後任何事都別瞞著它行嗎?有句話還講了,旁觀者清。”

她看人一眼,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又點了點頭。

“那第二個問題呢?”

殷問酒有些轉不過來了,“什麼問題?”

“劉素和,她的情況依你來看,明明不該起咒怨才對。”

她哦了一聲,放下心中想不明白的為什麼,解釋道:

“也是因為懷疑千南惠是因我設陣而被反撲,才想到劉素和生怨的緣由。”

“反噬,她取陰生子這種天道不容之事的反噬,讓她無力攔衛清纓陣法的反撲,所以我醒不了, 最壞,可能是死。

所以她讓劉素和生咒怨,劉素和本就是與我有關聯之人,怨起,鈴響,也算給衛清纓汲取力量,於是我醒。”

一切關聯,合理。

“她讓劉素和生怨?她也有能力讓咒怨無法傷她,可你若不解怨,結論依舊是死?你若解怨,死的便是她!”

周獻劍眉夾出深壑來,殷問酒,究竟是什麼身份值得她如此?

殷問酒嘆出一口長氣,仰面躺倒在床上。

“周獻,你想辦法讓我見見她吧,頭都要愁禿了。”

豈止她頭都要愁禿了,周獻愁的覺都睡不著了。

夜色深濃。

他像烙餅一樣,在床上翻轉不歇。

殷問酒煩的很,“睡不睡了!生怕哪一面糊了?”

周獻悶聲笑了起來,“真是沒心肺的啊。”

她如他心意,沒心肺道:“明天換個遮光些的帳子,太陽一出,晃眼的很。”

周獻翻身朝向殷問酒,“好,王妃明日什麼安排?”

“閒著。”

“嗯?又不努力了?”

“嗯,在見到千南惠前,不努力了。”

“那陪我入宮?”

“不去。”

“也不問去做什麼?”

“做什麼都不去。”

“小酒兒……”獻王慣會的伎倆,語氣軟的很。

左右睡不著,她又嘆了口氣。

抱著周獻一隻胳膊翻身,也面朝向他,“做什麼去?”

“不是你說母后下毒一事蹊蹺嗎?隨我去探探?”

“不是你說人都見不到嗎?”

“若是王妃去,要見未來母后,於情於理都該得見對吧?”

周獻抽開了些胳膊,夏日衣衫薄的很,她抱的這般緊……也不嫌熱。

沉靜半晌。

殷問酒終於鬆口,“行吧。”

月光透亮,不遮光的床簾,連月光也遮不住。

殷問酒睜眼時,周獻的目光正落在她臉上,眼神比月色還柔。

“睡吧,我不死,還沒搞明白呢,劉素和的怨還沒解呢。”

如今劉素和的咒怨倒成了拴她不死的根本。

殷問酒想起她寫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