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周獻並沒有在藥浴裡放鮮花,她也並不記得了。

乖乖的趴在桶邊沿,發出滿意的嘆息聲。

周獻坐在外邊,雙手撐在桶沿上隨時護著。

“活著挺好的,是吧。”

他拂開她額前的碎髮,應了一聲嗯。

“眼下的時局,你迷茫嗎?你父皇……才是那個下棋人。”

他還是一聲嗯。

說沒有波動,絕對是假話。

只不過沒有周昊那麼激烈罷了。

“迷茫歸迷茫,但正因如此,更加肯定了衛家一事是局, 我的目的並未受影響,只是對手比我想的更難懂了。”

她嘀咕道:“難懂……真難懂。”

“我覺得這棋局,我才看到冰山一角,你對我好,是真,可師傅對我好,也是真啊。”

屬於殷問酒身上的藥草香已經蓋過了周獻臥室原有的氣息。

分不開,也剝離不了。

“藏在心裡這麼久,小酒兒不難受嗎?”

她嘆息著把臉又換了一隻胳膊墊著,從頭到尾不曾睜開眼,“誒,慫啊我,不敢細想。”

“聰明的腦袋不長毛,頭髮都要愁掉了。”

髮絲纏繞頸側,她難受用手胡亂抓著。

“我來。”

周獻按住她的手,原處趴放好。

鬆開的內衫下,肌膚雪白,鎖骨延展至肩頭,那道正且齊的疤痕露了出來。

時至今日,她解怨解迷,聰明的腦袋連千南惠與蘇越是一個人都能發現,卻還絲毫沒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周獻指尖劃過,“背上的疤,可以看看嗎?”

聰明的腦袋喝醉了也能明白他在說什麼,很大方的扯開一邊內衫,“可以,你自己脫。”

內衫裡,是一件白色睡蓮刺繡肚兜。

周獻目不斜視,脫下她的小衫,後背上兩根細細的帶子拴著春色。

像還怕他看不到似的,她又拿手往後背摸了摸,“這裡……還有這裡、這裡。”

背上的疤,是比肩上更深的痕跡。

長度也要更長。

肩胛骨處的一刀止在了側面肋骨。

腰上那一道,則更像是被捅進去後,又斜斜拉開一道來,由深至淺。

細膩白皙的光潔後背上,這傷疤,顯得格外刺眼。

到底是怎樣的過往,才會小小年紀遭受如此對待?

周獻閉了閉眼,藏下猩紅眼眶。

千南惠一定要見,撿到殷問酒的過往,只有她清楚!

浴桶裡的人還在沒心肺抱怨,“誒,穿著衣服沐浴確實不夠舒服。”

她渾身上下,已經不剩兩片布料。

周獻垂眸看她,“要脫嗎?脫了就得對我負責。”

她哼了一聲,“我脫我的衣裳,要對你負責?這是什麼歪理。”

周獻沒答,突然吐出兩個字來,“銷賬。”

“銷什麼……”

賬字並未能發出聲,便被人抬起下巴,堵了回去。

一瞬間,本就暈頭轉向的腦內,像被點燃煙花。

周遭感知只剩下眼前人滾燙的氣息,與並不溫柔的廝磨。

她沒了支撐,軟綿綿的身子直往後仰。

在即將跌沉浴桶中時,後腰上蓋上一隻體溫驚人的大掌。

周獻整隻衣袖溼透,把人撈起來往上提了提。

然後前襟,也溼了個透。

唇舌之間,酒香回甘。

太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