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端來熱水,藍空桑溼了帕子幫殷問酒擦著滿臉血。

“又聽到鈴聲?難道是來了第二個咒怨?”

這誰知道呢。

周獻不自控的又去探了殷問酒的鼻息,還喘著。

“耳道沒再流血了。”藍空桑道。

周獻湊去看了一眼,確實沒再流了。

“她今晚還說了些什麼?你再仔細回想回想。”

藍空桑心安了一些,一邊擦一邊回憶著,“她今晚在床上放了符,說是要自己睡,不來找你了,我給她點了安魂香後就出去了。

睡至半夜,忽然聽她喊了一聲,我便衝了進去。

她說吵,說疼,在流血,我想把她的鈴鐺丟了,但她在撞床,我就先把人敲暈了,然後就來了這。”

藍空桑確認自己沒有遺漏。

周獻問:“她喊了一聲,只是尖叫嗎?”

藍空桑倒退著,事情發生突然,見殷問酒這個樣子她本就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深究些別的什麼。

“不是尖叫,兒……”

“仙兒!對,她叫的是仙兒!”

周獻問:“仙兒是什麼?”

藍空桑答:“葵仙兒,雲夢澤的琴師。”

周獻:“她死了?”

藍空桑:“沒有啊,我們出雲夢澤時,她還在雲夢澤,給你們的字條便是讓她飛的刀。”

藍空桑說完遲疑了片刻又道:“但白日裡小姐與我說過,她做了關於仙兒的噩夢,夢裡,她死了!死在一片湖裡。”

話落,兩人均安靜下來。

藍空桑為殷問酒擦乾淨了臉,“卷柏,去我們院裡給小姐取身衣裳來。”

等藍空桑收拾好人躺在周獻床上,周獻才從屏風裡走出來。

他出來第一句話便是:“葵仙兒,應該是死了,死後生咒怨,所以響了鈴。”

“她想殷問酒為她解怨!”

“可她在雲夢澤啊,這麼遠,也能響過來?”

周獻倒了杯熱茶,“這鈴鐺,是契約咒怨與解怨者的,我想,距離應該不是問題。”

“藍姑娘再去歇息吧,天亮還早,如果殷姑娘醒了我讓人去叫你。”

此刻殷問酒睡的安靜,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藍空桑退出去,帶上了門。

卷柏還守在門外,見藍空桑出來,忍不住問,“殷姑娘回去一晚便這般了,今日夜裡為何不來王府睡呢?”

藍空桑看了看天,已過子時,“我們原計劃今日離開上京,她說要自力更生的睡。”

卷柏未顯驚訝,只道:“原來如此。”

藍空桑走後。

他轉身又去敲了周獻的房門。

“王爺,藍姑娘剛才說,她們願計劃今日便離開上京的!”

要走?

一聲不吭,脈也不把,藥也不留,符也不畫,就要走?

周獻再回房裡看殷問酒就覺得這人甚是沒有良心。

他天天讓床給她睡的情誼,居然連一句道別都沒有!

……

次日破曉時分。

殷問酒忽地睜開了眼。

她不是睡醒了,是藍空桑那一記手刀的暈厥過了勁。

殷問酒揉著痠疼的脖子,望著熟悉的房間。

一時沒回過什麼神來。

周獻聽見聲響,自軟塌上起身繞過屏風問她:“醒了,可有不適?”

“……沒有。”

鈴鐺不響了,她也不疼了。

“藍空桑說,你叫著葵仙兒,是她的咒怨?”

這一問,才把殷問酒問回了正軌上,她一掀被子站起來。

“你藥吃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