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等在迴廊裡。
見人出來,“跟新嫂子聊這麼久?”
她不接話,“周獻,我要在上京城做一些自己的事。”
“比如?”
“比如我無需得到你的同意,只是先跟你提個醒而已。”
周獻苦笑,“問酒,我們好歹認識近半年,算的上朝夕相處,我做的那些,不能多幾分信任嗎?”
也能吧……
“沒什麼,準備出個名而已,還是昨天說的,讓一些人知道,姑奶奶我不好惹。擔驚受怕可不是我的性格。”
殷問酒這次醒過來,氣焰明顯更囂張了。
雖然之前也沒有不狂的時候,但現下這種狀態,明顯更甚。
周獻猶豫著又問了一遍:“這次解怨,可有想起什麼來?”
“沒有。”
……
三月十七。
禹王大婚第一日。
上京城的胡記堂門前,蜿蜒排出一里地的隊伍甚是浩大。
有人湊到尾巴跟前問:“這是排著哪家店,去做什麼的?”
被問的人答道:“排著胡記堂的,未來王妃啊,就是樓家那遠房表小姐,又在做善事呢。”
有兵爺駕馬過來維持秩序,“乞者,站出隊伍來,跟著我的馬有序上前!”
隊伍再次被分成兩隊,上次有些人知道這樓家表小姐,還會給衣裳襤褸之人發銀子。
心下就蠢蠢欲動起來。
“若是有人站錯隊伍,裝病浪費大夫精力,統統以欺詐罪關進兵馬司!”
那點心思被壓了下去,人群中還有些人自覺從隊伍裡悄悄走了。
胡記堂門口。
桌子架了兩張。
上次那個濟世堂的老大夫也被殷問酒請了過來。
她看乞者,老大夫看尋常百姓。
卜芥被抓來幫忙殷問酒寫藥方,好些個藥名不知道是哪個字,只好臨時又換了藥鋪小二來。
殷問酒念,那小二筆下生風。
溪羽在一旁坐著分發銀子。
藍空桑叼著新出的狗尾巴草,百無聊賴。
“殷姑娘,慢些慢些,手抽筋了。”
她把脈極快,病人甚至懷疑她在胡亂開方子。
但殷姑娘上次做過善事,又不收他們一分銀子,還給發銀子。
這些人又自我把懷疑收了回去。
寫廢一個小二時,有一道女聲響起,“我來寫吧。”
聲音是宋念慈。
她身邊站著周禹,就兩個人,低調的很。
殷問酒道:“藥方子,你能寫?”
“能,醫書看過不少。”
殷問酒也不廢話,“那來吧。”
周禹自己進裡頭端了把椅子,與藍空桑並排坐在一側。
裡頭抓方子的人也手忙腳亂著。
“殷姑娘,好幾味藥快缺了,半夏、青黛、百合、茯苓……”
殷問酒打斷他,“別唸了,找人去濟世堂挪。”
周禹把那準備走的人後脖子一拎,“別找了,我駕馬,帶你去。”
這邊繼續忙著,缺了藥還沒領到的人擠在屋子裡。
殷問酒放慢了速度,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宋念慈聊兩句。
“新婚第一日,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