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時間不多,但也沒說個期限,剛才,好像又用力療養了我。”
“你想埋在哪裡?”
“燒成灰,揚了吧。”
“好。”
“那你呢?不能為我殉葬吧?”
“不能。”
“那就好,到時候遊山玩水去吧,一路走,每到一處撒點我的骨灰,總會尋到樂子的。”
“好。”
這樣的對話不是第一次,有時候她讓她給她找那個傳說中可保屍身萬年不腐的玉石。
有時候讓她把她葬到鄰國去。
說是聽住客說那邊草原廣袤,跑馬漢子赤著膀子馳騁的身姿定然養眼。
……
太子府書房內。
陸澄連夜前來回稟訊息。
“雲夢澤?”
“正是,江湖中關於雲夢澤的傳聞不少,說是萬事皆可應求,我們找到好幾個去過雲夢澤之人,都說在雲夢澤見過藍空桑。
此人腰間兩把短刀,女扮男裝,身手了得,一一都對的上。”
周昊對雲夢澤也曾有過耳聞,但酒泉離上京城山高水遠。
“她在雲夢澤類似於掌櫃的護衛?那殷問酒是雲夢澤的掌櫃?”
陸澄搖頭,“雲夢澤掌櫃說是一七八十的老嫗。”
周昊哼笑,“易容術吧,周獻前段時間不是剛玩了這招。”
陸澄還是搖頭,“屬下探查到雲夢澤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人知曉,殷問酒就算當真會易容,裝一位十幾歲的姑娘……”
周昊聞言也鎖了眉,“二十多年前?”
“但據人所傳,雲夢澤如今是正常做客棧營業,掌櫃的出門遊歷了。”
“所以你怎麼看?”
若不是殷問酒,她在上京城,雲夢澤掌櫃的便出門遊歷去了。
若是殷問酒,她現在的樣貌不過十七八,年紀輕輕的身型,姿態,眼神,如何好偽裝?
陸澄猶豫道:“若是像千南惠這般,倒不是不可能。再則,雲夢澤或許不止一位掌櫃。”
不止一位掌櫃?
那殷問酒遊歷,那位掌櫃也遊歷了?
陸澄認識千南惠時,五歲。
如今他三十有餘,千南惠還是他五歲時的眉眼。
周昊被陸澄的話激出一個念頭來,他眸光一沉,“阿澄,你見過千南惠別的樣子嗎?”
“不曾,我見她時,一直都是輕紗蒙面。”
“你說她擅易容術,我們卻從未真的見過她別的模樣……”
“殿下的意思是?”
“千南惠,會不會,也不止一個千南惠呢?”
“她展示給我們的模樣,就是她固定的人皮面具,並不是她本人……”
還真是敢想。
“輕紗遮面,額間花鈿,眼尾邪魅,多麼簡單?而事實上,這些年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定都是同一人嗎?”
這麼一說,確實如此。
要不然,一個人如何能幾十年毫無變化呢?
“就算千南惠不止一人,與殷問酒的身份又有何干系呢?”
周昊沉吟不語。
這兩人,都讓他心中沒底。
是眼前最不安的根源。
“她們最好是,毫無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