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屋的畫面。
還是頭一次見。
那媽媽與陪酒的姑娘們很有眼力勁的退了出去。
周昊看著殷問酒身邊的藍空桑,突然問道:“惠姨,你知道雲夢澤嗎?”
“雲夢澤?好像有過耳聞。”
周昊:“傳言云夢澤的掌櫃,有求必應,她身邊跟著一位刀客,與殷姑娘的侍衛,似乎是同一人?”
千南惠看向殷問酒二人,重複道:“有求必應?當真?”
殷問酒笑道:“應該是誇張,我若找她說要做個帝王,難不成她也能應?”
周昊擺正了身子,“傳聞中雲夢澤掌櫃所擅長的,正是殷姑娘在上京城搏名所行之事,比如,神醫妙手,算卦畫符……”
“所以太子認為我是那雲夢澤的掌櫃?”
周昊沒應。
殷問酒攤了攤手,“隨你怎麼想咯,不過你來此地,不是為了紅鳶嗎?這話題轉的。”
千南惠紅紗遮面,聽兩人對話似百無聊賴般整理著修長的指甲。
“左右不是為了見殷姑娘,姑娘先出去吧。”
周昊的目光落在千南惠身上,見不到紅鳶便見不到,他的目的主要是為千南惠。
殷問酒還沒挪步,千南惠放下手,一撩裙襬坐下了,“慢著,我倒是為來見你。”
“見我?”
“再算一卦,那孩子是否能出生?”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為何又如此不安?
“紀梨不太好?”
郝月青的骨灰服下初期,她肉眼可見恢復了些人氣。
但這幾天來,又可見的瘦了回去。
整個人乾癟發黃,只有一層皮粘在骨頭上似的。
格外瘮人。
連放她在偏院曬太陽,也提不起精氣神來。
“太子是為此事在這買醉?我還以為是為皇后牽連呢。”
周昊臉色難看。
母后,婚期,紀梨。
每一件都是壓在他心頭的事。
皇后被幽禁宮門,不得見任何人,而周昊為表無辜,自然不敢多求情。
“殷問酒,算來。”千南惠再次發話。
“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以紀梨眼下的情況來看,該做好最壞的打算才是。
但她說過,那孩子能順利生下。
千南惠指尖磕著桌面,但看那雙眼睛,便能品出她此刻心情極差。
“交換資訊如何?你先告訴我,為何拿衛清纓設陣。”
“可以。”
“惠姨!”
殷問酒也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果斷。
千南惠沒理會周昊的緊張,“衛清纓的陣是為周昊擋衛府邪祟,他雖為太子,但將軍刀下,屍山血海,冤魂滔天,他壓不住。”
當真是因為此?
但邏輯上,似乎也合情合理。
“到你了丫頭,認真點算,給我準確的回答。”
殷問酒晃神。
雲夢澤裡。
師傅戴著那副七八十的人皮面具,拿戒尺點她的頭。
“這裡面裝的是水?五行、天干、地支,認真算,準確回答,出現一次大概、可能、也許就吃一戒尺。”
她音色輕柔,是與人皮面具的年紀完全不相符的聲音。
哪怕說的是要打她,也似江南女子的軟儂細語。
她實在答不出了,就會投機取巧,找大概、也許、可能以外的詞。
戒尺依舊會落下。
不輕不重,再配上一句,“給我準確的回答。”
殷問酒死死的盯著千南惠,凝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