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河工人都沒有幾個凍傷嚴重的,再嚴重,我配的膏藥擦些日子,也就好了。

但蕭澈那凍傷,我壓根沒見過,只有月青在拿藥,我問她病症,她說就是腐爛,腐肉,裂口流膿,正是凍傷之症。

後來不知在哪尋的治凍傷的偏方,冬日雪,夏日藥的,月青沒少折騰。”

一個凍傷,會有什麼內情嗎?

殷問酒想不通,“然後呢?只是冬日裡發,天暖會轉好嗎?”

“冬日裡發,天暖轉好,但大概緩慢,往年裡,月青的藥要拿到近四月才會停。”

“所以姑娘,不是老夫醫術不精,這是個什麼見不得人的凍傷?老夫懷疑他壓根不是凍傷,那怎麼治嘛?”

殷問酒反問:“不是凍傷的話,你懷疑是?”

老許壓低了聲音,“見不得人的爛病,所以他壓根沒辦法自力更生,還耗了月青這樣一個好姑娘,你說我怎麼看他順眼。”

爛病?

醫書上,爛病不少。

尋花問柳,蟲害,瘟疫,都能染上。

那蕭澈會屬於哪一種?

“爛在腳上嗎?”她問。

老許搖頭,“不知,老夫沒見過啊,但能讓月青相信是凍瘡的話,該是爛在腳上的。”

宋念慈也搖頭,沒見過。

“那他冬日裡,走起路來,可有異樣?”

老許與宋念慈一同回憶著,包括殷問酒自己也回憶著。

她初見蕭澈時,是在應天府,早春,天勉強算涼,樓還明為他擦過凍傷藥膏。

樓還明見過。

但他不在。

而他對蕭澈的傷腳,沒有異議。

若是有,他定會告知他們。

腦內千迴百轉後,宋念慈先開口了,“印象裡,沒有他跛腳或行動不便的記憶。”

老許:“老夫也沒有。”

一個凍傷成根,藥膏紗布拿了無數的人,如何健步?

宋念慈道:“蕭澈這人本就不怎麼出門,其實拿不準。”

藍空桑敲了敲殷問酒的碗沿,她還一口都沒吃。

“吃飯。”

聊著腳呢,凍瘡呢,腐肉呢,她怎麼吃的下!

殷問酒秀氣的眉毛擰巴在一起,“天熱,吃不下,晚點的。”

藍空桑:“你要看他的腳嗎?我去砍來?”

殷問酒:“……”

老許:“啊?!……”

殷問酒一口水都喝不下了,她嚥了咽口水,“我們今日一同上了山,他在前頭,健步如飛,若是一兩刻鐘,還能裝,一個多時辰呢……”

這矛盾點還在於,蕭澈不怎麼出門,但爬起山來粗氣都不帶喘的。

這頓飯,勉強算是吃出了一點線索。

蕭澈的凍傷病,有問題,他不看大夫,年年復發,卻又走的與常人無異。

……

夜裡。

幾人在花廳喝茶等待。

中間有暗衛來報:蕭澈清理完荒草,便回了郝宅,再沒出門。

暗衛報完後,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宋念慈問話的聲音都變輕了,“問酒,若是空墳,該如何?”

“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