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問酒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那便跟著吧。”

劉素和又道:“如果小梨懷了陰生子,我對於況復生來說,是不是便無用了?”

“備著也是好的,不過眼下沒了黑蓮蠱毒和他老祖宗墳裡的蠱毒,小梨不成的話,我想他也江郎才盡了。”

殷問酒原本懨懨的目光突然收緊,“你們成婚快一月了吧?”

劉素和不明所以,“差不多,怎麼了?”

殷問酒不答,直接伸手握上劉素和的脈。

劉素和也回過神來,這一個月裡,她日日憂心,注意著在況復生的眼皮子底下不露出馬腳來,壓根沒想到這事。

“這月月事沒來?”

劉素和慘白著臉搖了搖頭,“我、我有孕了?”

殷問酒在她死盯的目光裡點了頭。

劉素和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被殷問酒扶住了。

“尋常四十來天才好確認,但你現下的脈相,可以肯定了,但這孩子不會是陰生子,你……”

劉素和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殷問酒肉裡,“我不要,這孩子我不要!殷問酒,你開一方藥我流了它吧。”

她嚇的眼淚奪眶而出,甚至泛起了噁心。

不知是突然來的孕吐反應,還是純噁心這個孩子的存在。

生一個況復生的孩子?

她不要,死都不要!

殷問酒有些不忍,“這孩子,還不足月,倒是好滑,但……它也是你的孩子啊。”

劉素和此刻腦子裡一團亂麻,手不自覺撫上小腹。

這裡面,有她的孩子。

殷問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你先考慮幾日吧,別輕易決定。”

春光無限好。

心情無比糟。

況必難因為病重,還留在況府被人看著。

而況復生逃了,這事落入應天府百姓耳裡,那站況府冤枉的人群越來越小。

那小部分人甚至懷疑是官府放出的假訊息。

找不到況復生,那些怨氣盤旋在況府久久不散。

聽說況必難的病情更加惡化了,早已遁入佛門的老夫人回來主持著大局。

而況復生,依舊沒有訊息。

陳府的氣氛也是難以言說的壓抑。

卷柏已經能繼續侍候周獻,只不過不能大開大合的動手動腳。

樓還明每日蹲在爐灶前熬藥,給各種人熬藥。

包括劉素和的安胎藥。

寧可人還是不敢出牢房,她也不嫌裡頭悶臭,陳周仁託獄卒照料著。

就這麼安靜了兩日。

況必難死訊傳來。

況老夫人病重。

陳府幾人閒來無事,去秦淮河掃掃煩悶的思緒。

秦淮河熱鬧依舊,除了況府和他們,似乎沒人受陰生子這件事所擾。

“寧可人也不在了,上哪聽琴呢?”

想來幾人來應天府這麼久,也就最初幾天逛了逛夜鶯閣。

周獻道:“去花凝樓,先前有人說過,此處也可一聽。”

殷問酒翻了個白眼,“王爺對這些地名倒是記的清。”

周獻笑的好看,“記性好罷了。”

幾人晃悠著到花凝樓時,門口正吵吵嚷嚷。

一名衣裳襤褸的男子被人推坐在地,那小廝趾高氣揚的,“也不看看,這地方你有銀子消遣嗎?”

那人作著揖,“行行好,行行好,我就進去看一眼,認認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