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羽,“為程姨換上這身衣衫,請最好的妝師。”

溪羽領命去辦。

片刻後梁崔日得知訊息趕來蘇央房中,“師傅會來?”

殷問酒又重複了一遍:“八九不離十。”

過去一下午,梁崔日的臉色已恢復回來,他又走到蘇央床邊盯著人來回的看。

“卷柏,太子在哪裡?”殷問酒問。

“在太子府中,今日早朝散後,陛下也曾在內殿召見,但留的時間不長。”

“皇太孫呢?”

“宮中並未得見,太孫府中有一人,不知真假。”

功夫要練到蕭澄或卷柏這般,再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才可從一人落腳重量習慣來觀察是真是假。

如今守在皇太孫府中的人,並不能肯定確認。

殷問酒道:“想來該是真的,假周時衍已經露出過兩次,他們現在必然不能放心,卻也暫時不可殺之,便由真扮假。”

殷問酒他們回京不過三四天,周時衍便已去侯府等過。

她心中猜出八分,自然不見。

因真的周時衍她現下壓根沒辦法探,因為她猜不到皇帝又知道多少。

這麼想來,她心下反而安心了些,道:“你去宮門等王爺吧,無大事。”

她輕笑一聲,只覺得這棋局下得分裂的很。

太子暗中動作,周獻亦四下動作便是給太子壓力,逼得他心一橫,逼宮一事也就指日可待。

而皇帝作為旁觀者,在這節骨眼上將周獻留於宮中,一留一整日,則像是給太子加油似的舉動。

著實好笑。

一人八百個心眼子。

卷柏走後,梁崔日亦欲再為,被殷問酒攔了下來,

“師兄,傷身一次皺紋一條,不醒便不醒,他們自己家的孩子,總不會要了她命,走吧。”

梁崔日看著房門關上,道:“她明日若是不得送行,想必醒來得悶悶不樂。”

殷問酒還是那句話,“也不能讓程姨等她吧,沒關係,往後多上些香火誦些經,程姨不會怪罪的。”

梁崔日又問:“為何不讓她知道自己是衛家人?”

“她還小,天真無邪的很,藏不住心事,衛姓如今的危險太大,不說皇帝,陣法之地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與春榭潮的姑娘相比,衛家遺孤這個頭銜才是一把殺人刀。

這一晚,周獻趕在宮門關閉前才得以出宮。

等人到蘇宅時,宅中已是寂靜一片。

他輕推殷問酒的房門,竟是未鎖的。

黑暗中她的聲音響起,“我沒睡,亮燭火吧。”

周獻淺笑,“等我呢?”

“是啊。”

暖黃燭火亮起,他往爐子裡又加了些炭,站在一旁驅著寒意。

“沐浴嗎?廚房裡還有人燒著鍋爐。”

周獻搖了搖頭,“不洗成不成?不嫌棄我吧。”

如此深夜,睡不了多長時間又得起床。

想來他這兩日,還睡不到一個時辰,殷問酒便沖人招手道:“不嫌,如此美色髒點就髒點吧。”

周獻悶笑一聲,還是在盆中淨了手,抹了把臉才脫衣上床。

將人攬入懷中,“酒酒……困。”

他說話的聲音沉沉的,才躺下便帶著昏昏欲睡的腔調。

“今日在宮中,下了二十多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