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是破壞兩國關係的罪魁禍首?”商安帝指向葉榮。

“夏國太子,此話從何說起?”

夏少鈞態度恭謙地行了一禮:“此事說來話長。”

“當年父皇為了緩和兩國關係,便想出了聯姻的法子,奈何反對諸多,無奈之下,父皇只好悄悄送孤的妹妹入大商皇宮。”

“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夏國與商國能因此結秦晉之好。”

商安帝半眯起眼眸:“大商與大夏多年來戰爭摩擦不斷,你叫朕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面對商安帝的質問,夏少鈞神色坦然,不疾不徐地遞上一隻木匣。

“這匣子裡有兩封信,一封信是十五年前父皇寫給暗衛的密信,可以證明父皇想與大商結秦晉之好的決心。”

“另一封信是父皇託孤帶給大商皇帝的,只要看完這兩封信,大商皇帝便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王陽接過,檢查了沒問題後,便送到了商安帝跟前。

商安帝沒看,直接遞給蕭焱,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聲音疲憊地說道。

“你看看這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朕累了,你說給朕聽。”

“是。”蕭焱看完之後在商安帝耳邊一陣低語。

就見商安帝疲憊的臉上,先是浮現出悲涼,爾後是算計,最後是怒不可遏。

待蕭焱說完,商安帝抄起手邊的硯臺,就朝葉榮砸了過去。

葉榮躲也不敢躲,官帽被打落在地,頭髮披落,原本左額頭就在流血,如今連右額頭也冒出了血珠,模樣十分駭人。

這兩封信顯然對他不利,葉榮再次跪地磕頭。

“陛下,夏少鈞的話不可信,他是夏鈴的兄長,自然會為夏鈴和鳳鸞公主說話啊!”

商安帝卻是冷笑一聲:“葉榮啊葉榮,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虧朕一直以來如此信任你,你卻背叛朕,害死了朕最疼愛的德妃,你該死!”

“陛下……”葉榮還想辯解,商安帝一抬手,便有侍衛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商安帝揉著太陽穴,聲音微啞。

“傳朕命裡,德妃冤死,從今日起恢復妃位,追封為孝賢皇后,葬於皇陵之中。”

“丞相葉榮通敵賣國,罪無可恕,株連九族,抄家問斬。”

“鎮南王府與丞相府抄家所得,皆作為補償,歸鳳鸞長公主所有。”

說完,商安帝看向夏少鈞:“葉榮雖欺瞞了大夏皇帝,但到底是我大商的子民,需死在我大商的領土上,望大夏太子體諒。”

夏少鈞躬身:“孤會向父皇說明此事,想必父皇能夠理解。”

商安帝緩緩起身:“大夏太子遠道而來,蕭愛卿,你替朕好生招待。”

“微臣遵旨。”蕭焱應下。

走出大殿,商安帝並沒有回書房,而是去了御花園。

夏日微風吹皺漣漪,池塘中央大片的芙蕖正競相開放。

他與德妃的第一次偶遇,便在這池塘邊。

他猶記得自已對她一見鍾情,卻也記得自已終其這一輩子,也沒真正得到這個女人的心。

他有意放她一條生路,她卻一心求死,唯獨求他放他們的女兒。

她說她走了來時路,卻忘記了歸處。

她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是歷史長河將她留在了此處。

她說了很多自已聽不懂的話,如今想來,商安帝依舊會覺得困惑。

本以為已經忘記了這一切,今日卻又記了起來。

商安帝忽然覺得太陽灼眼,想要抬手去擋,卻發現雙臂像是灌了鉛,怎麼都抬不動。

腦子一片混沌之際,只聽到耳畔王陽急切的聲音。

“陛下,陛下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