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冷集團大廈。
欒平欣坐在總經理辦公室外面的椅子上。
她的鼻樑紅紅的,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乍一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她曾一度看不見東西,她在無比緊張與慌亂的時候就會這樣。
因為她最是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這屬於學術作假,一旦公之於眾,胡殊同將告別這個行業,他會被明大清除學籍,所獲的榮譽等等都將一同抹去。
屆時,人們最忙的就是如何迅速與胡殊同撇清關係,令母校蒙羞、令業界不齒,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而她又是那般真切瞭解胡殊同的理想,土建庫、裝配庫、實驗室、南郊,他做了那麼多的實事,不管到哪都有做不完的工作。
而且他廣泛結交同行,和那些同樣為行業奮鬥的人相遙並肩,想起那雪夜單車,欒平欣的淚又不能自抑滴了下來。
“趙總有空了,你進去吧.”
欒平欣迅速擦乾眼淚走進了辦公室。
拜冷的總經理趙旭剛,將有五十歲,畢業於名牌大學,既是冷鏈行業更早一批的探索者,也是國產製冷壓縮機研發領域的先行者。
他的桌子上放著欒平欣的辭職信,若是換一個人,這樣一件辭職的事情遠遠到不了趙旭剛的眼前。
但欒平欣不同,她和集團的另外四位高階工程師是拂曉系列團隊的核心組成,她也早早與拜冷結緣,出來的成績有目共睹,可以說她是拜冷最看重的人才。
“平欣,集團不會強留任何一個人,但是你能不能有一個切實的理由?”
“趙總,理由我已經寫了,我無法接受集團與冰能的合作.”
趙旭剛帶著疑惑看向欒平欣,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理由,而且這樣的口氣比較符合集團高層拍桌子怒喝時的情景。
“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細商慢談,是不是有了更中意的下家,用一個集團滿足不了你的藉口離開?”
欒平欣搖起頭來,“您錯意了,沒有任何下家之說.”
“那究竟是為何?”
“我無法想象我參與研究的車載冷機,讓一家誣陷我最親密的人的公司拿去賺錢,不僅無地自容還覺得噁心.”
這一席話讓趙旭剛也一時啞然了,不由得眉頭漸起,眼前這偏瘦的女子,透著一股澎湃的剛毅之氣,以及秀眉之間不容討還的怒火。
“平欣,越是這樣你越要讓我們知道原委,冰能誣陷了誰?又是怎麼誣陷的?”
“我不能說.”
欒平欣只回了四字。
“你這……”趙旭剛立時無語,她分明是給拜冷提了很難的選擇題,要麼留下這個難得的人才繼續研發,要麼繼續擁抱冰能大客戶。
“無論什麼事都會轉機的,事情需要討論,五天之後我給你答覆.”
“五天?”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欒平欣的耳膜,立時脫口而出,“不用討論了,我已經和張教授做了交接,我是在職研究生合同,帶走的東西會由集團審查,保密書我也寫好,另外……”
啪的一聲,不等欒平欣說完,趙旭剛拿起辭職信又摔在桌子上,“幹什麼幹什麼!就不能你來我往的好好說話嗎!你這是要挾!”
“這不是要挾,我必須這麼做,難不成讓我以德報怨嗎?”
“你!坐下來!慢慢說!”
……
一個旅館昏暗的房間裡,啤酒瓶東倒西歪,康興凱靠在床沿前,精神渙散,把頭髮抓得像鳥窩一樣。
不多時傳來咚咚緊促的敲門聲,來人正是林翔,這幾天正是他和康興凱約好的看車日子,不曾想談的時候還好好的,過了一宿這個胡殊同介紹的人就撂挑子了。
進屋之後,林翔氣勢悍然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