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也開始往西部看了.”
姜志鵬哂然一笑,“有人說,服刑看的書比一輩子加起來還多,像西部大開發黃金期、一帶一路新視角,聽著就很有前途。
況且,咱還是能做點什麼的人,不求橫行無忌,求個穩妥理應不在話下.”
冬雨打在車窗上,淅淅瀝瀝漸漸鋪滿,雨刷開始搖擺,一瞬看得清一瞬又模糊。
同時,人們又開始匆忙,有人在找傘、有人在撤攤。
煙霧再度拂上車窗,像一團棉花打在上面,綿軟卻能讓人看到一種撞擊。
晚一些的時候,二人來到了一處餐館,濃烈的白酒入懷,很快就生出醉意,姜志鵬開始說起滿是自嘲的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五年好像走過半生”等等。
已經三十五歲的胡殊同,觀人看事,言語反而是其次,這裡面裹挾著的情緒,那不曾消匿的氣勁,讓人看得更深切,也更輕鬆不起來。
他覺得姜志鵬像一個爐子,外面塗了一層厚厚的紅泥,讓人看不到爐芯的熾烈。
雖然五年光景過去,但他似乎未曾放下任何事,反而讓潛藏的東西越發洶湧。
不曾忘記的東西,正是需要抹去的東西,他憋著莫大的氣力,蓄了五年的能量,當自己再度走到臺前,巴不得有一把利落的刷子快速把過往的一切掃除。
越是否定自己的從前,越想把今後的加油槍變得更粗,邁上那開著百十邁的路,讓他人連背影都看不到。
姜志鵬是個有資源的人,話語中更不難看出五年間的不曾懈怠。
他若窮力向前,必然掀得一方風雨。
“老胡,你怎麼不說話了?”
胡殊同看向窗外,當真是千事萬事不得踏實事,如若把故事翻回當年,有關姜志鵬的總少不了這樣幾個關鍵詞——
固執、自負、飛揚。
更不同往常的是,重新歸來的他,還有一道狂烈情緒的灌注。
他去西北拓土,將煥生怎樣的花火,無人可以猜料。
原以為接出來的一個看透滄桑沉浮的過來人,不曾想,卻是一個我命由我的激昂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