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意識到,這不是老胡老欒在耍小脾氣,再這麼拖下去,眼前的景象都是溫和的了。

夫婦二人幫著母親做菜,晚些時候,胡殊同找來好酒滿上三杯,叫了好幾遍,胡萬奎和欒啟鎮才從各自的房間裡不情不願坐了過來。

胡殊同一瞧這樣子,沒個實打實的說法,這個年保不齊就要過得鬧心了。

欒平欣笑著道:“爸,沒幾天就除夕了,你這總是蔫了吧唧的可不行呀.”

“哎!這個家冷清呀,一點菸火氣都沒有.”

胡殊同接過道:“爸,對我和平欣來說這可是大大的煙火氣了,這幾年我倆過年才叫冷清,今年咱都聚在一起,熱鬧得很啊.”

“去!這叫什麼煙火氣?奶聲奶氣才是最大的煙火氣!”

不服不行,老人家的話就是硬,只這一句就讓胡殊同和欒平欣失了陣地。

“爸……那個……”

不等再說,欒啟鎮一揚手,“一忙二急三亂跑,我倆經常見不著,今年儘量再儘量,明年老話還這套.”

急成什麼樣,都總結出順口溜來了。

“殊同,你好好想想,就算你再是精力旺盛,這一攤子終歸是要後繼有人吧。

你們現在不張羅,六十歲以後孩子剛上大學,等你七十了他才混出點經驗.”

好傢伙,這年頭上事真是怎麼推怎麼有門道,怎麼推怎麼迫切。

“多了咱也不說了,你們兩個什麼都懂,事業家庭要端平,這話我說的都快嘴角起泡了又有什麼用?”

胡萬奎接過道:“你還能說,咱是不敢多說,一開口都那麼上檔次,一會兒從省裡拿錢,一會兒去外面建廠,說得多了怕耽誤人家。

鳳凰的窩那麼高,咱這棍子也就能夠得著臭咕咕.”

“老胡,別說了,喝酒吧.”

“哎!除了喝酒還能幹啥!”

瞥著這副樣子,胡母和欒母都目有笑意,酒杯剛剛舉起,望著這樣的配合工作,立時帶著白眼又落了桌。

欒平欣忽然道:“少喝點酒吧,多想想給孩子起個好聽的名字.”

倏然之間,一左一右兩個酒杯,都抵在了胡殊同面前。

“殊同,來來來!乾一杯!好好幹一杯!”

菜也美了,魚也香了,牽腸掛肚的事從未有過這樣的說法,到了翻翻詞典的地步了,心神舒朗了,這年也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