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殊同尋到了寫有“鳳起閣”的牌匾,同樣帶閣的房子這裡有長長的一排,共有一片轉轉繞繞花壇棋佈的後庭。

走入之後,胡殊同才發現,這並不是類似於廂房那樣的密閉之所,而是一整面無壁無遮,更像是個絕佳的觀景之地。

對著山嵐的地方,放著一張茶桌,上面的茶壺突突冒著熱氣,就在這茶桌一旁,背身立著一個男子。

只望了這背影一眼,胡殊同便遽然凝注了腳步,張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這身影雖多年不見,但卻深藏記憶中,經年之後再看也滿是熟悉之感。

因為這背影太有特點了,在胡殊同的意念裡找不到第二個人,幾乎看不到他的脖子,不是那種鬆鬆垮垮的胖,而是透著一種結實,方方正正的肩和膀像一塊大磚頭。

“二丘??”

沉默了三五秒鐘的樣子,陡然傳來爽朗的笑聲,“老胡!不愧是你!”

“開什麼玩笑,我還能忘了你這一坨!”

丘雙虎轉過身來,他的容貌變化不小,前額兩邊有著極長的縱深,中間的一綹抹了些髮膠,像一個巨大的逗號。

可是他又帶著很是斯文的小框眼鏡,讓人覺得特別不協調,一時間找不出一個確切的詞去形容。

“這麼多年,你跑哪去了?”

胡殊同驚訝之餘忙問出來。

除了胡殊同,其他舍友本科畢業就離開了校園,在01年的時候他便與丘雙虎分別了。

當時的大學生不像現在人手一部手機,更加沒有如今的網路社交平臺,那還是紙質書信的最後歲月。

這些年胡殊同從來沒有得到過丘雙虎的資訊,只知道他在所有的就業選擇中挑了一家待遇最好的。

“我呀就到處混唄,一言難盡,說興旺沒法和你比,餓肚子也不至於。

嗨!說這些做什麼,快快請坐,我們先喝點茶,烤肉應該馬上就好,我都安排下去了.”

從前丘雙虎帶給胡殊同最大的印象,就是這個人特別靦腆,如今再見給人一種生龍活虎的左右逢源之感,兼有一種風塵過跡的滑潤之態。

丘雙虎給胡殊同斟著茶,手指在茶壺上點了三點,“老薑的事我聽說了,很遺憾,沒想到他竟然走到了那一步.”

這個話題胡殊同不想多聊,轉話問道:“二丘,你約我見面至於這麼神神秘秘?都跑到這深山來了,真有你的!”

丘雙虎微微一笑,隨即瞥了瞥外面,“怎麼能說神神秘秘,老胡,就這山野夜景整個隆山都找不到第二個地方,這分明是舒坦愜意。

要我說就是你戒備太多了,不過也是,生意人就是咱們這行最好的歸宿,守攤子難得很呀!”

胡殊同發現,丘雙虎的每句話他都很難接,準確地說是沒法用老同學的口吻與他聊一聊,“我可沒你這樣的閒情逸趣,你約我來應該不是喝茶看景吃烤肉的吧.”

“你看看你還是老樣子,慢悠悠的事總也猴急猴急的,本來還想和你敘敘舊呢.”

“這場合,敘舊顯得奢侈了.”

丘雙虎聞言沉了一沉,“老胡,我這有件雙贏的事,不知你願不願意考慮一下?”

“有多雙贏?”

“隆山這片的冷鏈環境不像青寧明江,在你們那裡,誰能通達上下游做好渠道,誰就在業界有一席之地,可以說園區的體量就決定了地位。

但是在隆山,這裡充斥著太多的裝置供應商,有拜冷也有與它齊頭並進的對手,中小的裝置商、打進來的中外合資商攪成一鍋粥。

導致隆山的很多冷鏈園區與裝置商有極強的同屬關係,不誇張地說,隆山的很多冷鏈園區就是被裝置商用來角逐地盤的.”

胡殊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