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能定下來漁港物流區,逐漸令業界產生擔憂,戰線拉得越長,越不利於各地企業的進駐,然而人們也只有觀望,對氣勢洶湧組團進駐的十幾家巨頭無能為力。

關於盤湖漁港的衝突,其實是兩種不同的冷鏈輸送模式。

十幾家大企業謀求的是“托盤式分撥”,側重於把盤湖漁港變成一個超大型的產地批發市場,而露天作業式的大量企業進駐,則是把漁港變成了大型的水產品交易基地。

盤湖漁港的使命是輻射華北、東北、華東三大區域,但漁港本身沒有網,而它的區位又註定這裡最多隻能做到扇形輻射。

十幾家大企業負責分攬輸送,將在很大程度上變為一個個港外的輻射點,水產一級一級分撥下去,也可以保障盤湖漁港的出貨量。

聽上去是一種不錯的模式,然而很快便被胡殊同否定。

魚為什麼貴,除了離得遠,還因為倒手太多。

千禧年前後,那時的漁港經濟區還是一個個漁村,舉個例子,如果盤湖的魚要到明江百姓的餐桌上,縣裡的人要到市裡大商那裡提魚,市裡大商要到盤湖市提魚,盤湖大商到海邊收魚。

起碼三次轉手,至少三道差價,再加上冷運成本高和許多的人為炒作,從海邊到餐桌,一斤魚的價格至少能翻三四倍。

而且多年以來冷藏運輸的不完善,讓囤魚成為了一個老毛病,哪怕時至今日冷鏈現狀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也沒有改變這種習慣。

當渠道中間商手裡有魚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快速走市場,而是囤起來做觀望,直到市面上出現達到預期的價格或者遇到重大節日時,再在把魚放出去。

如果作為純粹的產地批發市場,且不允許更多企業介入,這種現狀會一直持續,並且還會讓中間商的層級越來越多。

在胡殊同的設想中,盤湖走魚當如百舸爭流,每一家企業都像從這裡開拔而出的船,把魚輸送到更為細緻的市場。

就像他從前規劃案中所描述的那樣,百姓和漁港之間沒有冷庫的中轉。

一旦沒有了大噸量的儲存,將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人為控價,把最大的貨主交給盤湖。

而且當更多的企業參與進來,市面上魚量的時效性就會變強,暗中的價格槓桿失去優勢,價格自然會降低。

可能有人要問了,這勢必導致企業的利潤降低,哪家願意幹這樣的事?

這正是接下來胡殊同將要論證的重點,從漁港收魚和向上級供貨商取魚,成本、利潤以及最終到市場終端價格的各項對比。

以及針對那些囤魚的中小企業,論證出減少一次倉儲,企業的利潤能增加多少。

胡殊同的內心醞釀著諸多關聯的事,做好這次論證,將成為冷鏈物流區模式的例證。

在他看來,郭祥旭和專家組之所以一再僵持,所謂辯論都是“空辯”,一方說一方散亂無章,一方說一方阻塞渠道,你尖一尺我銳一丈,根本沒有意義。

這麼多年,胡殊同所本著循著的東西從未變過,再利的口舌也爭不過真實資料,當有些東西被計算出來,不需要修飾,更不需要解釋。

此事若成,南郊也將走進盤湖漁港,無論過程怎樣,在齊振東那裡不算食言,雲城轉運中心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這是不能錯過的同興利好。

而它又契合不久之前和老師才聊過的話題,關於我們的聯盟,這樣一種模式才能聚集更多的同行,更多像同興一樣趕上激昂時代卻無底蘊的新興冷鏈企業。

從一個點出發,走向更大的面,用實實在在的業務拉近同行們的距離。

胡殊同不求多大層面的影響,他只希望能讓更多同行意識到偕行共行的必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像老師以及很多為整合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