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離。
雖有很明亮的燈光,卻也只能看出他穿著灰色的外套,從頭到尾一直低著頭。
近兩個小時的講座,學生們並不覺得時間漫長,在激烈的掌聲中目送胡殊同離開。
報告廳外,胡殊同和院領導們聊了一陣,婉拒了晚上的宴席,同興今晚也有接待,他要立刻趕回去。
向停車場走著的時候,有個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遠,實際上在胡殊同和院領導聊著的時候,就發現那個人一直站在一棵樹下,似乎在等待一般,正是那個角落裡的學生。
胡殊同睨著目光,見那學生低著頭抄著兜,這樣的景象若是夜晚,恐怕要把人嚇壞。
就這樣,胡殊同走多快他便走多快,一直跟到了空曠的停車場。
胡殊同轉過身來,完全看不到這個學生的臉龐,他的衣著極為樸素,穿著一雙布鞋,明顯能看得出來大腳趾那裡已被撐得很薄。
半低著頭顯得格外深沉,那緊緊抄兜的手,似乎攥著什麼的樣子,不免讓人有些想到別處去。
“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胡總,我想感謝你.”
說話間他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不要緊,胡殊同登時炯起目光,只見他的脖子上充斥著密密麻麻的黑斑,甚至不能說是黑斑,而是一層灰黑灰黑的皮。
片刻間,胡殊同便不再是一臉的警覺,這是一種怪病,叫做“魚鱗病”,多是因為遺傳。
這種病無法根治,冬末初春的時節最為嚴重,它沒有自覺症狀,除了表象與常人無異。
但不得不說,這種病很容易引起人的不適,尤其對那些怕蛇的人來說,一旦靠近恐怕會引發尖叫。
“謝我?謝我什麼?”
“前天我收到了您發下來的上學期獎學金.”
胡殊同笑了笑,“那不是我發的,是行業定下來的.”
“我只能見到您,您也能代表行業.”
說完這句話他又立刻低下頭,下巴左右蹭了蹭,彷彿不想露出任何一個縫隙。
“你叫什麼名字?”
“胡總,我叫孟強強,現在大一.”
雖是初次見面,但很多東西胡殊同都看得明白,他拿出一張名片遞上前去,“上面有我的電話,以後無論是學業還是其他什麼,你都可以聯絡我.”
孟強強擰擰胳膊轉轉肩膀,過了一陣才伸出雙手,映入胡殊同眼簾的,是一雙七八十歲老人那樣的手掌。
他慢慢接下名片,在接過之後又迅速抄起兜來。
車開出去,孟強強沒有揮手作別。
而是立在原地,深深鞠了一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