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第二個方案來,那是一個二十人的名單,胡殊同一眼掃過,內心直說好手段。
在梁戶莊這麼久,胡殊同可不只是盯著什麼季節什麼水果,村子裡各家的關係他大概掌握,這一份名單上不是梁大豐的親兄弟就是梁祿的堂哥,說白了只是換個法子把持冷庫罷了。
見胡殊同猶豫,梁祿又說起來“祈福金”的事。
祈福金是個柔順的說法,在村裡像有些辦不了的事情、需要出大力的事情或者保密之類的事情,遞上來的都叫祈福金。
胡殊同覺得,小小年紀的梁祿都已經快要成精了,這一份方案再度被他拒絕。
真要是這麼做了,未來梁戶莊的事情比領大車還要可怕。
梁祿也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胡殊同,想象不到這竟是一個如此不懂得變通的人,比自己多吃了那麼多年的墨水都去了哪裡?這些連小孩子都心如明鏡的事,怎麼一個成年人還扮做聖賢了呢?
往大了說,是這些天梁家大戶們帶給他的通融,往小了說,是年夜炸魚的關切問候,他不會真的以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吧?還有這祈福金,不正是成年人的法則嗎?
此刻的胡殊同,就像當年在自家院中抓著鐵鍬,耿硬立在那裡的父親,好說我便陪你說,胡來休想踏進一步!
梁祿悻悻而去,搖頭間滿是不可理喻,然而腦海中閃過的幾個瞬間,又讓他心生懼意,表現出的忿然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忐忑。
因為他發覺,他不敢與胡殊同對視,那壓人一頭的,似乎也不僅僅是學問。
胡殊同雙目沉定,梁祿此來帶給他實實在在的領會,但人是人的事、庫是庫的事,他竭力不再去想那些。
當下而言,最重要的是——
保住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