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胡運同獨自一人在一間辦公室裡改著方案。

胡殊同從食堂打了兩份餃子走了進來,本已平靜下來的胡運同見到哥哥又變得立時氣鼓鼓,眼皮也不抬用力敲著鍵盤。

“過來,趁熱一起吃飯.”

胡運同卻脖子一扭看向窗外。

“你不吃我可全澆醋了啊!”

一聽這話,胡運同嗖得便動了身,上前把口袋扯開,聞了一聞便找到了自己愛吃的那一份。

“吃完你就去睡吧,方案我來改一改就行.”

“那不行,我要講的我自己寫,你改的我捋不順.”

“運同,在這個大方案裡這件事不要展開了說,花上一兩頁提一下就可以了,只需讓大家知道有這樣一件事。

我之前那麼說是為了讓小曼踏實,至於具體的東西我們後面再仔細商量,不要在大家面前把事情箍住了.”

胡運同的目光輕緩下來,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隨即忽見他靈機一動,瞥著胡殊同跳了跳眉目,“哥,餃子就酒,你想不想來兩口?”

“什麼?”

胡運同回到椅子那拎出來一個沉甸甸的包,隨後麻利地拿出一個礦泉水瓶來,“哥,好東西喲!”

胡殊同瞪直眼睛,好小子,還是用水瓶偽裝的,“什麼臭毛病!小時候被窩裡藏蘋果,半夜就聽你在那咔嚓咔嚓,這會開始包裡藏酒了?”

卻見胡運同不慌不忙嘿嘿一笑,“前店小燒,爸的最愛,可惜那酒家去年就關店了。

過年你也不回家,爸說現在的酒都是上頭的勾酒,累了乏了還是走幾口這小酒最得勁。

晚點你把這個包提回去,我都給你灌好了.”

胡殊同這幾天都沒有回市裡,雲城迎來大節點,同興這邊早會密集,也忙得不可開交。

但見此景立時找來一個紙杯,二話不說先給自己滿了一杯,胡運同先是憋著笑意,但片刻之後再看哥哥神情的時候,忽又抿了抿嘴,低頭吃起來餃子。

胡殊同凝著目光看著弟弟,至親的人話最少。

和朋友之間,可以從阿拉伯聊到古羅馬,從菸草的發軔聊到酒器的變遷,而親人和我們講起來的,只有少抽點、少喝點。

“哥,有件事情我得宣告一下,我和小曼就是朋友,只是相處得不錯而已,不准你把這件事捅到爸媽面前.”

胡殊同點點頭,“這樣的話方案就不用改了.”

“為什麼呀!”

“我們兄弟兩個朋友都不少,這個口子不能開,你想想,今天十幾個人和花卉園合作市場部,明天十幾個人和豬肉廠合作市場部,後天做酸奶的也有意向、大後天做水果的也想插一腳。

不出兩年,同興就沒什麼自己人了,咱就搖身一變成了個分銷公司.”

胡殊同故意把話說得長長,很快就讓胡運同按捺不住了,“哥!你!其實……哎呀……不許喝我的酒!”

他越急切,胡殊同越是悠悠端起杯子,一口下去吧了吧嘴,顯得頗是回味,氣得胡運同直呼後悔。

“運同,我記得我第一次去明赫總部的時候是01年,那時候站在大廈的影子下,心想能在這裡謀一個踏實的差,這輩子啥也不愁都有指望了。

後來搭上了創業的車,那時候看明赫就像永遠觸控不到的天花板,我們最多也只能夠到一個南郊,為了建雲城,南郊出錢我們出力,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合作.”

“再往後的很多故事你都清楚,依靠雲城二期我們獨立出來,也有猛獁基金向我們丟擲橄欖枝。

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們應該動態得去看問題,置身於流動的長河去思考.”

胡運同一時明